“哎呀——竟然真的有对男女在凉亭里!”有人惊疑不定地喊道。
邹氏两眼放光,气势汹汹地扯着嗓门叫道:“快来看哟,这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私通,真是伤风败俗!”
邹氏嗓门大,一路招来不少人。
谢翊见其来者不善,分明是冲着要毁了卿云的清誉而来,他自知此事不能任由这刁妇污蔑,欲上前去拦住邹氏。
卿云却直接拦住了谢翊的动作,他疑惑地对上她的目光,卿云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放心,我自有法子应对。”
邹氏今日扯这一出就是要毁了她,此时她还在忙着将事情闹到,必定是在等什么人。
卿云了然于胸:想必沈穗很快就会登场了,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让邹氏与沈穗彻底失信于人前。
谢翊则轻轻将阿孋护在身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羽扇轻摇,掩住面容,静观其变。
等到她需要他时,听她行事。
此刻邹氏直接冲到凉亭内,那双涂满鲜艳蔻丹的老手指着卿云,她满脸愤愤:“好你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简直是丢尽了老娘的脸!”
卿云却看得清楚,邹氏眼里的得意都快掩饰不住了。
她立身于厅中,无丝毫退缩之意,对她的空口污蔑也是冷静应对。
“凭你红口白牙,嘴唇上下一碰,就想治别人通奸之罪,那还要官府做什么?”
卿云直接怼道:“都只听你一人判罪,那岂不是人人都能被打成男盗女娼之辈!”
四周的婆子丫鬟们,无人敢上前一步,皆是窃窃私语,质疑邹氏的话。
“是啊,要真是邹氏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丞相府早就乱成一团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日后我们要是在府中得罪了邹氏,岂不是也要任她污蔑一番?”
周遭的人都议论起来,满眼怀疑地凝着邹氏。
“你们——”
邹氏见被人怀疑,她又说不过理,那张涂满脂粉的脸彻底扭曲,死死恨着卿云,又开始卖惨哭嚎起来。
“你这个不孝女,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却不自爱,还忤逆顶撞我这个亲娘哟!我是你娘,我还能害你吗——!”
“没想到她们竟是母女!”
“那看来邹氏的话应该不假了,哪有母亲会污蔑亲生女儿的清白?”
邹氏眼见起了效果,得意地笑起来,她大步上前,恶狠狠道:“哼,我是你娘,最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从小就爱勾搭男人,今日你还装什么清高!”
她突然上前,也是看见不远处,沈穗陪着丞相夫人赶来的身影。
“今日我就让你这狐狸精现出原形,看你还怎么狡辩!”
邹氏撸起袖口,满脸怨毒地说着,伸手便欲去扯卿云的衣襟,想让她在众人面前被扒了衣服,百口莫辩。
卿云身形一闪,灵巧躲过,邹氏肥胖的身躯猛地撞向一旁,直接撞上了凉亭的柱子。
“哎哟——!”
邹氏疼得龇牙咧嘴,但又看见沈菁正往此处走来,她顾不得疼痛直扯着嗓子喊道:“你们瞧瞧这小贱蹄子,平日装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背地里却干出这等苟且之事!”
她唾沫星子飞溅,势必要将污名都钉在卿云身上。
周围的人也开始躁动,对着卿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嗡嗡作响,让人心生烦躁。
卿云不在意这些:欲使其亡,必让其狂。
这小贱人必定是怕了!
邹氏见状愈发得意,她高声叫嚷起来:“谁来为我做主哟——!”
沈菁本是被沈穗央求着出来逛逛园子,却不料撞见这样一幕。
见邹氏带人将卿云和一个白衣男子围住,沈穗神色一喜,却还故作惊叹道:“姑母,您快瞧那边儿,似乎出了什么事?”
沈菁看见乌泱泱一群人围着凉亭,眉心微蹙,她沉声道:“随我过去看看。”
“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丫鬟婆子们自发地散开一条路,沈菁与沈穗缓缓走过去。
沈穗一见卿云,便惊疑道:“卿云姐姐怎么在这里?”
她望向卿云身后,那个以扇遮面的男子,顿时装作被吓得花容失色:“怎么?怎么还有外男在此啊”
邹氏趁机冲到沈菁身前跪下,鬼哭狼嚎道:“夫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这个不孝女顶撞我也就罢了,可她竟然在丞相府内与人私通,实在是丢尽了我的脸啊——!”
沈菁未曾看清那外男是谁,但见此情形,又被邹氏的哭闹影响了心证,她自发认定是卿云做出了这件丑事。
沈菁神色愠怒,她沉着眼审视卿云:又是此女,自入府后便惹是生非,搅得丞相府无一日安宁!
她疾言厉色道:“卿云,你今日在此处私会外男,丞相府岂能再容你?来人啊,将她给我连同奸夫赶出府去!”
卿云抬眼,直视沈菁厌恶的目光:“夫人,人言捉奸成双,捉贼拿赃,我二人衣冠齐整立身站在这里,不偏不避,又何来私通一说?”
她敛下眼底的失望之色,定定道:“夫人只听一人诬告,就擅自定下我的罪,实在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