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灵力有限,画出来的真言符的有效期很短。
只有半刻钟。
但却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让人不可控制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哪怕被他人捂嘴,也会咬住那人的手,待那人吃痛松开的间隙,脱口而出。
就像此刻,刘力急急捂住刘达的嘴巴,刘达下狠嘴咬开刘力的手,在台上振臂一挥:“粮食是我刘达占了,那就是我的!”
“想让我们开粮仓,做梦吧你们!哈哈哈!”
闻言,所有人愤怒了。
三年灾荒,死了多少人!赈灾粮只听过,从未见过!
原以为赶跑荣县令,至少能分到点粮食,可这人上位了就根本不管大家的死活了!
要说之前荣狗官坏,那他至少还要点脸。而这刘达,不仅坏,还得意洋洋地把阴险狡诈恶毒表现在明面上,这简直就是挑战他们的底线!
人群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开始骚动。
白雀朝白小强使了个眼神,白小强立刻会意,躲在人群后头大声喊:“姓刘的滚出浮云县!”
立刻有人高声附和:“姓刘的滚出浮云县!”
随后,成百上千人也高喊口号:“姓刘的滚出浮云县!”
“我们要粮食!”
“刘达刘力不得好死!!”
“杀了刘达刘力!!”
愤怒地声音震耳欲聋!
形势在瞬息之间改变,刚刚还簇拥着刘达刘力,感激他们抓住荣正道的人们,此刻愤怒地想要生吞活剥了他们。
而刘达还在那里发癫,他抽出大刀,刀尖指向天:“兄弟们,给我上!我看今天谁敢反抗!谁反抗,我就先宰了谁!”
“大哥,你疯了!”
刘力捂着被咬出血的手,看着躁动的人群惊恐地吼道。
刘达苦笑着回过头来。
他想说,我也不知道,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可脱口而出的是:“狗东西,要你管!你离我远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胡臭啊?每次靠近我我都想吐!不爱洗澡不爱换衣,那衣裳都被你腌入味了!”
“要不是结拜的那年是个冬天,你穿得又厚实,我没闻出来。否则打死我也不会和你这种臭不可闻、又没脑子的人结拜!”
刘力大惊。
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可他还是忍不住低头嗅闻了下腋下。
没味儿啊!
就在这时,一枚石块砸在他脑袋上,向下望去,只见愤怒的浮云县居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饿鬼,争先恐后地爬上了台子,想要攻击刘达刘力,人群后面的人一时挤不进去,便用石子砸两人。
而那些跟着他们冲击县衙,称兄道弟的乌合之众,早就吓得跑没影了。
刘力晃过神来:“大哥,快走!”
刘达还不想走:“我占了的地盘,就没有退让的道理!”
怒气冲天的人们如潮水般袭来,冲向两人。
“打死他们!”
刘力面对乌泱泱的人群,先是挥刀砍伤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人,然后生拉硬拽拖走了刘达,仓皇的往后面逃跑。
“抓住他们!快抓住他们!”
刘达刘力到底是吃饱了,体力好,只一瞬间就跑没了影。
现场只留下一群无头苍蝇,他们没有力气去追人,只能在台下高声咒骂。
“大家安静!安静!”
白雀示意白里正将真的荣县令一家人押上台。
“刚刚我说了,我们抓到了真正的荣县令,若是人群中有认识的,可以来指认一二。”
“我见过荣狗官,让一让,让我看看!”
那个面如枯槁的大娘拼命挤到台前,看到荣正道的一瞬间,浑浊的眼睛突然光亮起来,带着十足的恨意:“对对对!就是这狗官,要强纳我家闺女为小妾,可我闺女已经定亲了!就是这畜牲不如的狗官害得我闺女啊!”
“呜呜呜!她死得好惨啊!”
那个汉子也指着容世道的庶子大喊:“就是他!就是这个胖崽子纵马伤了我的腿!”
憔悴的老妇也道:“我的孙女就是到这家人做工,我可怜的孙女哦!我可怜的老头子哦!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白雀安慰:“大娘大叔莫急,荣正道为官六年,上对不起天子,下对不起民众,贪赃枉法,克扣赈灾粮,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该诛九族的大罪!”
白雀让白里正将荣家八人依次排开,跪在地上。
而后振臂一挥:“我们抓到荣正道一家八口,今日本想来县衙领赏,没想到刘达刘力二人压根没想给我们赏银和粮食不说,还整出了个假县令想李代桃僵,欺骗各位的感情!”
“在这里,我想问大家一句,大家想不想亲手报仇?”
台下立刻有人出声:“谁不想呢,我做梦都想将这狗官千刀万剐!”
“那今日在这里,我会给大家千刀万剐了这狗官的机会。”
台下一阵喧哗,有人叫好。
“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是冲着赏银和粮食来的,人是我们费劲心力抓到了,我们不能凭白操劳一场,半点银子和粮食都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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