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驻足,听到那人的话觉得好笑。
所以她打算再多听会儿。
“五婶子误会了,宋姨母比我爹有钱,她能随手送我爹两块徽墨,你能吗?”
谢灵韵有些不悦,“婶儿,你不必劝我,常家欺我太甚,常云轩也没有主见,当年是我识人不清,如今我只想跟他和离。”
“和离?”那妇人高声嘲讽道,“你当你是公主啊,还和离,公主想要和离皇上都不一定答应。”
“那是因为没人会欺负公主,只有公主欺负驸马的份。我不怕和离,五婶儿也不用担心和离会给你们家带来坏处,反正你们的女儿也都嫁了人。”
“呵!你跟你爹真的是被人教唆坏了,从前你们对自家人还算和气,怎么这回如此硬气,我倒要看看,你爹带来的狐狸精到底是什么货色。”
那女人抑扬顿挫的讥讽道,“你一个女娃来掌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到时候还不是管到那妇人的口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谢灵韵语气强硬,“五婶儿,请回吧,孩子困得厉害,我们要午睡。”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睡什么睡,你将那老妖婆给我喊来,让我会会她。”
话音落下,宋春雪跨进院门。
“不必麻烦,我自己来了,不知道这位妹子想怎么会会我?”
宋春雪双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步伐轻快的走下台阶,似笑非笑的看着妇人。
谢灵韵的五婶儿余氏膀大腰圆,很是富态,就是稍稍刻薄了些,小鼻子小眼睛,长得还挺顺眼。
“宋姨,让你见笑了,这位是我五婶儿,谢昭的母亲。”谢灵韵看向丫鬟,“看茶来。”
五婶儿冷笑一声,没好气的道,“韵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来你了你赶我走,一个外人来了你却看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亲娘呢。”
谢灵韵微微一笑,“姨母不是一向说我直肠子,书读得太多迂腐了?,我这人想的也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哪怕是一时的,别有目的。”
言外之意,五婶儿连一点好处都不愿意给,只想着占便宜。
这话说的直白,五婶儿神情不自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宋春雪径直在阴凉处的台阶前坐下,不着急说话。
这时,丫鬟端着茶过来,率先走到宋春雪面前。
“宋夫人请喝茶。”
“多谢。”宋春雪接过茶碗,一抬头便看到那妇人不屑的神情。
宋春雪微微一笑,“我先喝了。”
余氏本想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审问她一番,但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好惹的,她便看向谢灵韵。
“韵儿,我知道你在怪婶儿没有向着你,但你这孩子也从不跟我们往来,我的心思在几个孩子身上,很少能顾及到你。但凡你遇到困难跟我们说一声,那常家小子也不敢欺负你。”
谢灵韵低头一笑,手中随意把玩着帕子。
“婶子是忘了吗,之前我抱着孩子上门请婶子跟五叔父帮忙的,可你们劝我做女人不该太要强,连顿饭都不给我吃就打发了我。”
“多说无益,如今我主意已定,婶子若是为我好,就站在我这边,以后我持家的时候会顾念着我们的情分的。”
她语气沉稳平淡,姿态傲慢,丝毫没有躲回娘家的颓然。
这话让余氏又惊又怒,瞬间坐直身子伸长脖子质问道,“什么意思,今后你持家,要收回所有的铺子?那我家昭儿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
她气呼呼的站起来指着谢灵韵,“你们父女俩是什么意思?当初我家昭儿千里迢迢去了金城帮忙打理铺子,你爹觉得用不上了就将人打发回来,如今给你们家照看京城的铺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就卸磨杀驴了?”
她指着宋春雪,“是不是这个女人撺掇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穿得人模狗样的,据说还是个道士,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说着,她瞪着宋春雪翻了个白眼,“谢征那个直脑筋就容易被骗,这女人指不定在哪生儿育女,还有多少个相好呢。”
宋春雪也不恼,似笑非笑的挑眉,哦了一声。
“韵儿只是说了句自己将来持家,你这么气急败坏的做甚,是怕自己得不到好处了吧?”
她不燥不恼,气淡神闲的说着,“你们家就是看谢征没有儿子,想让谢昭取而代之吧。你阴阳怪气的诋毁我作甚,如果谢征娶了我,我就是自家人,而你白白占好处倒觉得自己委屈了?”
谢灵韵淡淡的接话。
“五婶儿何必羞辱我家的贵客,让人以为咱们谢家没规矩。七哥这两年拿着我家铺子的营收去填赌债的窟窿,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爹也从未说过什么。何况他每个月去铺子的次数还不如我勤快,他的苦劳在哪里?”
“我自己家的东西,我能花钱找人看着,凭什么要让七哥替我们做主?五婶儿这么生气做甚,我掌管我爹的家产岂不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余氏指着谢灵韵,下巴抬得高高的,牙关很用力。
谢灵韵淡然的看着她往陷阱里跳。
“你一个姑娘家,将来嫁了人生了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