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韵直直的看着来人。
而常云轩脚步不停,大步跨到她面前,当着在场之人的面,打了她一巴掌。
“啪!”
宋春雪紧握着无忧,阻止他冲出去,破坏谢灵韵的计划。
她刚开始差点没忍住要阻拦的,但她看着谢灵韵镇定的神情,就知道这一巴掌落下来,算是铁证。
辨无可辨。
在谢家家里都能对她动手,何况是在常府了。
若常云轩一直这样,动不动就出手伤人,那这一巴掌,是谢灵韵最愿意受着的。
“常云轩,这是我家!”
谢灵韵捂着脸颊,眼中泪光闪烁,“你以为我当初没看错你吗?要知道你是这种刚愎自用,孩子都有了还没断奶的浪子,我会嫁入常府吗?”
“你……”
“啪!”
又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谢灵韵的脸上。
“常云轩!”
谢征气得大喊一声,快步从外面冲进来。
“你个狗东西竟然打我的韵儿。”
“你他娘的是不是忘了,这里是谢府!”
说着,他气势汹汹的往常云轩面前冲。
而余氏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他要动手,连忙上前阻拦,“使不得……啊!”
谢征一把推开余氏,抬脚踹在常云轩的腿上,并干脆利落的抬手将刚才两巴掌还了回去。
紧跟在他后面的刘春树狠狠地松了口气,不由朝宋春雪眨了眨眼。
那神情好像在说,看吧,学到你的精髓了。
宋春雪笑了一下,冲他点点头,肯定他的做法。
若不是他刚才一直在门口守着,在谢征赶过来的时候迅速告知情况,谢征也不会火气这么大,并将谢灵韵挨的耳光还回去。
“岳父。”
常云轩被打懵了,捂着脸颊呆呆的看着谢征,一股凉气忽然直窜脊梁骨。
谢大人怎么忽然改性了似的,他以前从不会跟人动手,就算是政见不合,跟人争论的时候也是有理有据,认死理却不屑于动粗。
曾经有人故意差使人往他身上泼粪水,他也是默默地回家洗干净,没有追究。
之前成亲的时候,他们的礼数不太周到出了差错,谢大人也是极力遮掩,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怎么,你还想跟本官动武不成?”
谢征说着拳头便朝他的脸上招呼过去。
“我家韵儿被你们害得没了孩子,你还有脸问她女德去哪了,你让她守妇道,那你的道德呢,你们常家的教养呢?”
谢征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常云轩我问你,你的诗书礼易君子之道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儿只不过是说了两句气话,你就要动手,那你跟你那从勾栏院里赎回来的侧室,在背后诋毁我的时候,将我儿推倒在地的时候,你可记得你还是个人,不是畜生?”
看着一向端方雅正,克己守礼,沉稳有度的谢征指着鼻子骂人,宋春雪忍俊不禁。
难怪别人会觉得是她撺掇的,现在连她自己也觉得,是她带坏了谢征。
好好好,都不用她帮忙了,骂得这么有水准,还会审时度势拿捏人性,骂得好啊。
院门外站着一群前来说和的人,却都不敢进来。
“说话啊,你哑巴了?”
看着常云轩捂着鼻子,却没有出鼻血的样子,谢征大声质问:
“常云轩,你老实交代,在你们家是不是经常对我女儿动粗?是不是经常纵容你的新欢以下犯上,当我谢某人是死在外面了吗?”
常云轩哪里还说得出话,只能捂着鼻子向自己的父亲求助。
他父亲常江站在院门外,气得不行却又自知理亏。
常江不是年少无知的常云轩,他在官场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然能看得出,谢征看似气得犯糊涂,实则精着呢,一番拳打脚踢,将所有的错处都归到他儿子身上。
可偏偏,把柄还是云轩亲自送过去的。
这下子好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百口莫辩。
这蠢货,一点也沉不住气。
还有,谢征这种聪明人忽然学会了精明人的把戏,用得真顺手。
这书呆子,怎么忽然间开窍了?
他硬着头皮跨进院子,赔着笑拱起手,好声好气的道,“谢大人,别着急上火,都怪我教子无方,让你家韵儿受了委屈,我先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别给我来这套,现在才赔不是晚了,你们常家根本没把我谢征放在眼里,觉得我迂腐无能还较真,就可劲儿欺负我女儿,他宠妾灭妻还不是你们纵容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夫人韦氏天天撺掇常云轩纳妾,说我们谢家人生不出儿子来。”
谢征指着常江的鼻子,“谢某就告诉你,我从大师那儿问了,韵儿就是给你们常家生不了儿子,赶紧写了和离书,放我儿回家,不然谢某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爱宠谁宠谁,别拿将侧室扶为平妻那种把戏恶心人,你知道我谢征的脾气,韵儿跟我一个德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常江被骂得闭上眼睛,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唾沫星子,五内郁结,气得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