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大的把握?”
沉吟半晌,长孙无忌捋了捋胡须,眯起眼扫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莫名的自信,在长孙无忌看来,想要动摇李孝恭的地位,简直是无稽之谈。
“五分。”陈丰回应着,“但若是有长孙大人的协助,想必会有八成的把握。”
“你这么确信我会帮助你?杜立现在在搞什么试验农田,说是能增长百姓的收成,也是你的主意吧?在我看来,你们这些行径简直是疯了,天方夜谭一般,你说你一个文官,怎么跟李孝恭斗?”长孙无忌嗤笑一声,满脸讽刺的意味,丝毫没有将陈丰放在眼里。
陈丰不生气,反而是淡然一笑,对于长孙无忌的讥讽言语,也是一笑而过。“长孙大人,既然您不肯信任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况且李孝恭如今收拢扶桑国的人有意背叛大唐,况且,您不也一直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在背后想要刺杀您呢吗?”
陈丰的脑海中浮现顾从霜的模样,充满了歉意,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借此出卖顾从霜。
长孙无忌一直对此耿耿于怀,虽然顾从霜父母双亲皆是死于他手,两人之间的恩怨早就该一笔勾销,陈丰说不上对顾从霜是怎样
的情感,只是一时间觉得,若是自己因为想要谋取利益而出卖顾从霜,未免有些小人。
可如今能诱惑长孙无忌的也只有如此的条件,陈丰也是借此机会,想要请君入瓮。
况且,长孙无忌也并非良人。
“陈兄,你的意思是,刺杀我的人与李孝恭还有所关联?”长孙无忌细细的回味着陈丰的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可置信,可此刻的长孙无忌已经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
“您自己想想,在朝中,李大人对待非他党羽下的人,是怎么对待的?”陈丰笑而不语,暗暗的提醒着长孙无忌。
“此话倒是有些道理……”长孙无忌顿了顿,随后抬眼看向陈丰。“不过这件事也并非小事,陈大人可否容我思索下,再下定论?”
陈丰默默的点了点头,起身道别。
两人自出了院门之后,便忍不住偷笑。
墨兰凑到陈丰身边,悄声说道:“陈大人,想不到您真有一手,早就知道这老东西多疑,如此一来,更是让其心神不宁。”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原因。”陈丰悄然看了一眼墨兰,心底也是极为愉悦,这样一来,对付李孝恭就多了几分的把握。
“长孙无忌这人,虽然也阴险狡
诈,但如是当对手,恐怕上不了什么台面,做事留一线,他如今落得如此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一想到顾从霜家中的灭门,陈丰不免有些怜悯,语气也就重了些,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陈大人难道是在为了顾姑娘?”墨兰又问出了先前同样的问题,只不过这次,陈丰并没有给出回应。
“走吧,接着去司戈府上,我得见见她。”陈丰蓦然一笑,摆着扇子上了马车。
司戈被安顿在一处清幽的院内,此刻离皇上的庆典还有不到一月的光景,司戈恐怕入宫惊扰了皇上的安宁,也就暂居在这处小院内。
院内假山池水一应俱全,在池水旁立着一棵梨树,梨树旁有一处亭子,司戈平日便与婢女在此下棋闲聊。
陈丰到的时候,两人正打的火热,开门的侍女想要唤司戈出来迎客,却被陈丰拦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着侍女步入院内,免得惊扰了两人。
“好久不见,司戈。”
“陈大人?”
婢女率先抬头,见到面前的人乃是陈丰,急忙起身拜见。
“陈丰?”司戈慌忙起身,烟波婉转,怔怔的看着陈丰:“听说你患了顽疾,现在是否无碍了?”
世俗本是这
般,一传十,十传百,芝麻大的事都会被传成西瓜般大。
陈丰全然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自然也不会讲出自己是为了去看杜立,而谎称有病在身的。
毕竟现在告知司戈还是有点不妥的,于是乎,用“已无大碍。”给搪塞过去了。
“南诏那边怎么样?治理的还算好?”陈丰笑着问道,眼底丝毫没有生疏的神色,似乎从未曾分开过一般。
“不好……”司戈略微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朝中老臣似乎对于大唐联姻颇为不满……说是,外邦之族,必有异心。”
陈丰默默的点了点头,这句话说得倒是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可眼下南诏的状态,内部斗争不断,司戈独揽大局,若是不与大唐交好,即使是发动战争,南诏也毫无胜算。
陈丰从来不想当一个侵略者,只不过为了大唐的稳固,更是为了司戈的江山,他必须让南诏成为大唐的附属国,这样也能更加安逸。
“一路旅途辛苦。”陈丰淡然一笑,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怎么,看你的样子,在宫内并不是很顺利?”司戈莞尔,静默的凝视着陈丰,欲言又止。
“朝中有人想
要叛变。”陈丰皱了皱眉,丝毫没有意识到司戈的异样。
司戈面色一惊,想不到大唐竟然也面临着如此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