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
陈丰略微皱眉,在唐朝,艺伎的地位可是极高的,况且唐朝盛世,青楼妓院极为鼎盛,可从未听过会有这样的规矩。
“这位姑娘,我们可是初次见面,就区区几两银子,应该不至于‘以身相许’吧?”陈丰凝视着眼前的这位“白蛇”脸上厚重的妆容,不知在想什么。
“您是?”那位饰演白蛇的戏子上下扫量了一眼陈丰,眼前的男人书生模样,穿的也不算是雍容华贵,看起来与一般的秀才别无二致,可身上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气和威严。
“我是……他们的随从。”陈丰淡然的看了一眼杜立等人,嘴角掠起一抹微笑。
“哦,这样。”赵彧墨缓缓的点了点头,但眼底摆明就是并没有相信的神色。
“既然是这样,为何您又要插嘴?您的主子还未曾说话呢。”
“你!”玄一上前,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陈丰拦下,暗地里轻轻的掐了他一把,以此来提醒。
“姑娘说的对,小生无礼了。”陈丰对着杜立使了一个眼色,他早就看出来,这个“白蛇”似乎欲言又止,有什么事情想要说,可像是扼住了喉咙一般。
杜立沉吟一声,方才陈丰的意思,恐怕
是要让自己将此女子带走,况且几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怎么说也得需要个引路人。
“这位姑娘,既然你决心于此,你可要想好了?”杜立淡漠的说道,眼下却充斥着对此女子的厌恶。
自从陈丰打算让顾从霜陪同前来豫州之后,杜立多少对陈丰有些不满,况且秦素善还未安顿,留在危机潜伏的长安城,可现如今陈丰竟然还有兴致在此勾三搭四,果然改不掉男人的癖性。
杜立摇了摇头,两人之间逐渐出现的隔阂,完全是因为顾从霜这个女人,他斜睨了一眼,顾从霜此刻紧闭双唇,沉默不语,难道她心底还有些嫉妒不成?
杜立嗤笑一声,满眼都是讥讽的神色。
“这位公子,我们前往何处?”赵彧墨收拾好乐器,挑眉看着陈丰等人。
陈丰默默的点了点头,几人上了客栈二楼,锁好了房门。
“说吧,你到底找我们有什么事?”陈丰对着墨兰玄一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守在门口,留下几人等人守在屋内,顾从霜坐在桌旁,为小女子倒了一杯茶。
“莫非您就是护国公陈大人?”赵彧墨柳眉微颦,严肃的盯着眼前的陈丰。
屋内就剩下这么几个人,方
才杜立虽然自报家门说是主子,可赵彧墨早就发现眼前的男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言语的威慑力上,都胜过其他人一筹。
赵彧墨略微施以礼数,随后对着陈丰淡然一笑。
“这位大人,依我看,您就别急着解释了,无论是您身上的贵气还是其他的,都要略胜他们一筹,小女子虽然是戏子出身,不过还是有些眼力价的。”
赵彧墨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贵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什么人什么身份?
陈丰挑了挑眉,别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赵彧墨,他此刻倒是对眼前的女人有了兴致,虽然不知道她是何等的目的,可眼下这个情形,若是再婉言相拒,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依我看,应该不只有求我们帮你赎身那么简单吧?”陈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心底暗笑,眼神中多了一丝丝的怀疑。
“当然,可是陈大人,我能信任你吗?”赵彧墨的脸上少了那份笑意,反而更多的,是严肃而生硬的脸颊。
“要看什么事。”陈丰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眼下这架势,赵彧墨是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如果你觉得信不过我,大可不必将那些东西讲给我
听。”
“……”
赵彧墨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长舒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陈丰。
“陈大人,我信任您,可是您手底下的这群人……”赵彧墨思索一阵,随即还是不放心的看向顾从霜。
杜立的名号她早就听说过,方才看陈丰的态度,恐怕身边的这位就是杜立杜公子,但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可是闻所未闻。
陈丰在豫州查探灾情的事情传到了豫州百姓的耳朵里,所有人都报以怀疑,一来是不相信陈丰有能力改变粮食生长的现状,二来,就是官官相护,那桩事最后恐怕也是不了了之。
“陈大人,虽然我姐姐他们都说,不让我来找您,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为了豫州几千万百姓的安危。”赵彧墨紧闭着双唇,嘴角的一抹艳丽像极了冬日盛开的梅花,映衬的赵彧墨的脸毫无血色。
“说来听听。”陈丰饶有兴致的坐在一边,盯着赵彧墨严肃的问道。
“刘安与赵沫在职期间,曾经多次侵吞朝廷下发来的粮食和银两,用于自己开粥铺酒楼,那粥铺一碗稀水都要五纹钱一碗,灾民本来就穷困潦倒,哪里还有钱买的起饭啊!要不是我和姐姐他们这等戏班子凭借
着手艺赚钱,恐怕早就饿死了……”
说道“手艺”的时候,赵彧墨明显顿了顿,陈丰心里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你是来告状的是不是?”陈丰缓缓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