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对其他人的生死,并不在乎。
霍庭墨神情淡漠沉静,但眼底的凛冽似乎淬着寒意,“如果让酒酒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淮止声音清冷无澜,“能够护住她,变成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重要。”
更何况。
岁岁知道他的一切,知道他的底线,知道他的手段,了解他所有的阴暗面。
他从不对她设防。
……
手机铃声停止的时候。
淮止伸手,移开了霍庭墨揪住他衣领的手。
“不要再让她心脏痛。”
“有些痛,她原本不应该承受。”
淮止没再看他,抬步离开。
“以后你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她自然不会再痛。”
淮止蓦地停下了脚步。
淮止哥哥,我要结婚了。】
“她原本,应该是真的准备嫁给你了。”
“霍庭墨,是你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
淮止淡淡的说完之后,就拉开了客厅的门。
“少主……”
门一开。
淮止的手下,刚好端着一盅粥正准备敲门。
随即,淮止低头看了看,“给里面送去。然后守在这里。”
“好的。”
……
淮止让手下送进来的那盅粥,动也没动。
陆听酒难受得吃不下任何东西。
整个人虚弱无力。好像连张口,都很费力。
陆祁临心疼得不行,也不忍心勉强她。
哄着陆听酒睡着之后,陆祁临才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整个客厅,死寂得渗人。
尤其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周身的气息凛冽得厉害。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她怎样了?”
一见陆祁临出来,霍庭墨才像是回了神一般,急促的问道。
陆祁临没应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把律所的工作安排好,并且暂时不接任何的案子。
显然是,陆祁临准备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拿来陪陆听酒。
而之后要不要再回律所,取决于陆听酒的状态。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之后。
陆祁临坐在单人沙发上,慢慢摩挲着握在手心的手机。
过了半晌后。
陆祁临似乎才记起霍庭墨问了问题,随后应道,“吃不下东西。”
“应该是疼得紧了,难受到了极点。”
霍庭墨当即就准备起身,进去看陆听酒。
陆祁临眉梢不动,淡淡出声,“心疼?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
不算质问,因为陆祁临的语调太过于平静无澜。
霍庭墨起身的动作顿住。
“从小她走路,我们都怕累到她了。不管去哪里,都是轮流着抱她,背她。”
“除了母亲走的时候,岁岁生了一场大病。从此没受过伤没流过血。”
陆祁临嗓音淡然平缓,似叙述。
“她其实被养得很娇气。我们几大家族的人,不管长者,平辈,亦或是小辈,都习惯性呵护着她,惯着她。”
“你可能会觉得,你在她面前已经放低了所有的姿态,事事顺着她,为她考虑,对她那样的好。”
“但是你却不知,这样的事情在她眼中,已经是常态。早就已经有人为她做过了。”
微微顿了顿。
陆祁临的声音稍低了些许,“岁岁是陆家唯一的小姑娘,母亲生她时差点难产……”
又是安静了一会儿。
陆祁临喉结微微滚了滚,没能说下去。
“霍庭墨,算我这个当哥哥的求你。”
“不管岁岁愿不愿意结婚,见不见任何人,别再让她疼了,行吗?”
看见岁岁疼得脸色煞白的时候,他恨不得替她承受。
十倍,百倍,都行。
只是别再让她疼。
……
陆听酒再次醒来的时候。
是被热醒的。
总觉得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自己的身体里冒出来。
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之后。
陆听酒才慢慢睁开了眼。
房间内昏暗一片。
寂静无声。
“醒了?”
温温淡淡的声音响起。
很熟悉。
熟悉到陆听酒的身体,微微僵了一瞬。
紧接着。
一只手遮在了她的眼睛上方,随后室内的灯光亮起。
差不多等陆听酒适应光线之后,霍庭墨才移开了自己的手。
但下一秒。
霍庭墨就看到了,陆听酒微微泛着不正常红色的小脸。
伸手就要去摸陆听酒额头的时候,她偏了偏脑袋。
停滞几秒。
霍庭墨的手心,还是稍稍碰了碰陆听酒的额头。
随即霍庭墨眉头一皱,“又发烧了?”
当即他就叫了容祁瑾过来。
陆听酒听着他打完电话,然后再看着他在床边坐下来。
霍庭墨伸手将她扶起来,然后倒了一杯温水喂到她唇边,“酒酒,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