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王大还要狡辩,江宥帧便道:“怎么?你还要狡辩?你可知谋害主家是何等罪名?”
江宥帧厉喝,这个王大为了这点银子,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王大脸色煞白,他瘫坐在地。
“是!这银子的确不是小人的,那是大厨给的,但老爷真不是小人杀的。”
“将你知道的如实说来!”绕了一大圈,终于要接近真相了。
王大不敢再隐瞒,便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今日一早,小人肚子很饿,本想去大厨房找点东西吃。”
王大开始回忆起来,“那时大厨房只有大厨在,小人还奇怪今日怎么就大厨一个人在,也没人给他打个下手。但小人想顺手拿点东西吃,因此也没声张。”
江宥帧仔细听着,原来王大偷拿了两个馒头之后就要离开,却发现大厨往一只碗里撒了药粉。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粉,但也明白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大厨当时极为紧张,药粉都撒了出来,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就惹了王大怀疑。
“我躲在一旁偷看,发现那是一碗燕窝粥。府上喝燕窝粥的只能是老爷夫人,可小人想不通,大厨为何要害老爷夫人。当时小人想阻止,但忽然灵机一动,若是威胁大厨必定能有所好处。”
“因此你便敲诈勒索,罔顾老爷夫人性命,只为了钱财?”江宥帧冷哼。
王大心虚地别开眼,他苦笑一声,道:“少爷金尊玉贵,哪里知道我等下人的苦处?一个月月钱才四百文,小人今年已经二十有一,却还孤身一人,并未娶亲。
再加上签了卖身契,前程未卜。如若有了银子,将来自赎自身,也好落个自由身,娶上一房娇妻好好过日子。”
“那也不是你为了一己私欲,枉顾他人性命的理由。”江宥帧虽然觉得人都有私心,但一条性命就在眼前,这银子拿着能心安理得吗?
王大苦笑连连,“大厨怕小人说出去,便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小人答应他守口如瓶,只是为防被怀疑到我二人身上,于是便商量找个替罪羊。”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了,六子就是那个替罪羊。大厨配合着王大做了假证,昨日六子的确没有出府,是他帮着带的烧鸡。
至于银子,那就是意外。王大才得了五十两银子,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嫁祸给六子?只是因为昨日太匆忙。
知道老爷中毒昏迷不醒之后,他们惊慌失措,王大便将钱袋子遗失了。
大厨很快就被带了进来,江宥帧自然对他一阵审问。
那大厨却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有人给了他二百两银子,答应事成之后会再给他三百两。
财帛动人心,五百两实在太多了,多到足够让人心动的程度。
一个下人,一个月才四五百文,五百两银子简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说此毒不易被人察觉,只会让人觉得是急症。就算没死,之后的脉象与病症更像是卒中。小人虽然忐忑,但还是心存侥幸。只是当时匆忙,又被王大发现,那纸便随手丢弃在了泔水桶内。”
他就是心存侥幸,只可惜江宥帧实在心细,被她发现了。
“你说事成之后要去找他拿剩下的银子?约在何时?”江宥帧心中一动。
“就在明晚酉时正三刻,宅子后面的茶寮内。”
“那你明晚去接头。”江宥帧目光一凝,现在不就是找幕后真凶的好时机吗?
系统没有提示,真凶已经找到,那就只剩下幕后黑手了。
虽然那人不一定会出现了,但也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隔天,下人来送朝食。
“少爷!这是夫人特地吩咐厨房做的鸡丝粥,您用些吧!”
从昨日到现在,江宥帧都没怎么合眼,也没吃过什么食物。
经过昨日江宥帧的种种表现,刘管事他们已经江宥帧当成了府里的主心骨,连称呼上都不自觉称呼为少爷,去了姓氏。
“夫人和小姐今日如何?”江宥帧点头问道。
她也的确有些饿了,昨日一整天,她只吃了几块糕点。
“夫人和小姐今日心情看着比昨儿好些了。”
刘管事说着叹了口气,他也愁上了,老爷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府学是去不得了。日后府上一应开支,那都是坐吃山空。
“老师如何了?醒了吗?”江宥帧匆匆喝了一碗粥之后,便关心起了钱崇恩。
“还未醒来,不过瞧着脸色比昨天好多了。那陆大夫的确有几分本事,比城中那些盛名已久的名医还要好些。”
江宥帧颔首,用帕子擦了嘴,“走吧!去看看老师。”
她到正院卧房的时候,孔氏和钱茹已经在卧房之内了,只是此时她们的注意力都在床上的钱崇恩身上。
“老爷,您可算醒了。”孔氏看到钱从恩醒来之后,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老师醒了?快去请陆大夫来诊脉。”
江宥帧说着便凑到了床榻边,此时钱崇恩的眼神比昨日清明了一些。一看到江宥帧,便激动地张了张嘴,显然意识比昨日要清晰一点。
“江宥帧!”
这三个字叫得比昨日连贯,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