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残月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稍稍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叫你不合适,那还是和从前一样叫你李夫人吧!”
其实她也觉得拗口。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婉容连忙解释着,随后又愧疚的说道,“我虽然是你名义上的姑姑,可我并没有尽到长辈之责,也辜负了你娘的重托……其实,我是不敢让你这么叫我,我心中有愧。”
“苏秉承那样对你,我没拦住,是我的错,你与我划清界限是对的,我这个姑姑只会拖累你…”
闻言,苏残月道,“苏秉承和林如梦已经死了。”
苏婉容‘啊’了一声,更加诧异了。
苏残月没有解释太多,只说道,“他们作恶多端,自食恶果,不必再为往事纠葛。”
苏婉容的女儿被苏家所害,而且尸骨在湖底埋了多年才真相大白,苏婉容对苏家自然是恨的。
但现在乍然听到苏家的人,除了她和苏残月,其他人都死完了,心里还是咯噔一声。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虽然大仇得报,但也并没有很高兴,倒是有些悲凉。
苏残月道,“这中间发生太多的事,我先送您回去吧,以后您可以慢慢了解。”
闻言,苏婉容点了点头,忍住心中的诸多疑惑,不在追问。
苏残月用符篆将苏婉容的魂魄包裹好,便和谢云铮一块出门,直奔李家而去。
过完年后,暮羽就安排人将李家人送回了他们自己的府邸,但他们早就接到过李鄞的信,并没有去靖王府叨扰。
是而,当苏残月和谢云铮出现在李家人面前时,李家人格外的诧异。
李彦辰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坐在特质的轮椅上,身上盖着毛毯,在他身侧站着的是次子李弋。
李弋的祖母和祖父花白了头发,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沧桑。
原本和美顺遂的一家自从入京后就各种变故,儿媳生死不明,儿子中风偏瘫,长孙外出求学,寻找多年的孙女也早已惨死,这让他们如何不沧桑,一夜白头也不过如此。
不过苏残月和谢云铮来,则为他们带来了好消息。
当他们目睹苏婉容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不仅李弋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两个老人更是喜上眉梢。
李彦辰更是激动的叫出了声音,但他身体并没有完全好,叫不出完整的名字,只堪堪叫出了一个字。
苏婉容看到病重的李彦辰,真个人都惊住了,她扑到李彦辰的面前,痛哭着追问是怎么回事?
李彦辰一直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让她别哭。
李弋则悄悄的向苏残月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真相。
苏残月也没想说出来,毕竟被融魂的苏婉容没有记忆,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想了一下,便决定用符篆将她融魂那段时间记忆彻底清除,只告诉她,李彦辰是被别人所伤。
苏残月和谢云铮办完这件事就要离开,她知道苏婉容消失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和家人团聚必然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情绪需要发散。
所以苏残月便没在打扰,和谢云铮直接离开。
却不想,苏婉容追到了门外。
“有事?”
疏冷的口气让苏婉容微微一滞,但她并没有因此而疏离,眼里容上暖意,低声道,“今日事忙顾不上你,改天,姑姑可以接你来家里吃饭吗?”
苏婉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是忐忑的,她神情紧张的看着苏残月,生怕会被拒绝。
但苏残月并没有拒绝,迎着她的目光笑了起来,“好,只是过几日我要离开京城,姑姑想接我吃饭,可能得快些。”
再度听到她叫出那声‘姑姑’,苏婉容激动的热泪盈眶,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苏残月见李弋站在门口等着,好像有事要说,却踌躇着不敢上前,便说道,“姑姑回吧,改天我会再来!”
苏婉容说好,却在目送他们离开后,这才转身进去。
……
回府的马车上,苏残月虽然没说话,但眉眼扬起的弧度彰显着她此刻的好心情。
谢云铮见状,便提议道,“你若喜欢,可以多来李家。”
“以后再说吧。”
苏残月道,“将眼下的事情解决了,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谢云铮应了一声,“随你,你怎么高兴怎么来便是。”
他不会强迫她去接触不想接触的人,同样的,更不会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让她和李家修复关系。
他只要她开心!
苏残月倚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幽幽的说道,“我从前以为断了血亲线,斩断一切,就再无牵挂,现在想来这个想法其实有点可笑。”
“人情不在血缘亲疏,而在人心,我若真想了无牵挂,最先做的不是断了血亲线,而是先挖了自己的心。”
老头说的没错,只要入了世就抛不开七情六欲,谁也甩不开这四个字,只能去经历它,勘破它。
“不要勉强自己,更不要给自己背包袱,你从前想的未必不对,只是你有了更好的选择而已。”
谢云铮语气沉沉的说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