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唐镜染了,就是顾承景都搞不懂,这几日,顾承胤没事就找明勇诚的麻烦,就连明瑞那一房都开始看热闹了。
他有好几次,都能看到明瑞那不要脸地在屋顶嗑着瓜子看明勇诚挨训。
“顾承胤这是和明家闹掰了?”
“不知道,大概是分赃不均吧。”
唐镜染被逗了:“也是,明家矿脉那,你吞了不少,他们的账肯定对不上。”
“你怎么知道?”
“虽然你藏的很好,但我鼻子很灵的,说说吧,晏巍的乾坤袋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之前忙着赶路,只是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可这几日在沉睡,他为了让她恢复的更快些,每晚都抱着她。
只要他一靠近,那股熟悉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那不是旁人的气息,而是她自己的。
准确地说,是百年前,她骸骨的味道。
顾承景是凡胎,不可能藏得起她的骸骨,只有一个可能……
乾坤袋。
而乾坤袋,则是百年前,她怕晏巍去送货辛苦,赠予他的。
“瘴气林之中,是晏巍抢走了我的骸骨,然后又将装着骸骨的乾坤袋给了你,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唐镜染这样直接,也在顾承景的预料之内。
“我以为你至少要铺垫些才质问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开了口。”
“你我之间,难不成还要假惺惺地寒暄两句。”唐镜染托着腮,“说吧,你们两个在谋划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晏巍彻底烟消云散了,你当如何?”
唐镜染有那么一瞬愣神,但又觉得这话八成也是顾承景骗她的,她摆摆手:“他那么老奸巨猾,怎么可能真的烟消云散,你忘记了,之前我可是被他骗的团团转。”
“也是,”顾承景笑了笑,并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只是道,“我瞧他不顺眼,从他手里抢过来,想着将你之前的尸身拼凑好了,再入土为安。”
唐镜染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要将我入土为安?你知不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抢我尸骸是为了什么?”
锦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尽管是大白天,哪有人一直都在讨论这种阴间的话题。
“因为只有我的尸骸拼凑完全了,才能够指引他们找到我的心脏。”
她嘴角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意,可艰难无比。
她不知道为什么人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当年我挖心,是为了修无情道,也是为了彻底忘掉晏巍,可没想到他们这群人却在我挖心之后,尚未恢复之期,对我痛下杀手。”
“就算死,我也不可能让他们日子好过的,所以我临死之前告诉他们,我的心脏藏着大阴阳师的秘密,只要得到我的心脏,就能够成为至高无上的大阴阳师。”
“这百年来,他们明争暗斗,没有一个人敢松懈,正是解气。”
她说的畅快,可顾承景却满眼的心疼。
他握住了她稍稍冰冷的手,感觉的到她身子都在颤抖。
“饿吗?”顾承景牵起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唐镜染最近能吃能睡的,一听到吃,立刻就欢乐地跟上了。
百年前的那些糟心事,好似过眼云烟。
她不是个执着于过去的人,仇已报,人已杀,该死的都死了,该毁的也毁的差不多了,她已经决定要和过去一刀两断了。
身为大阴阳师,她应该做的,是维护阴阳两界的秩序,守护天下苍生。
她握紧了顾承景的手,可若能在这种大任之中,偷摸地谈情说爱,也未尝不可。
顾承景这几日是把北境的堪舆图都给翻出包浆了,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唐镜染走街串巷,就好像从小在这儿长大似得。
来到一处小馆子,顾承景贴心地给她点了些爱吃的佳肴,又让锦行去买隔壁好吃的莲子羹。
那种加了花生碎的莲子羹可香可香了。
唐镜染就像个孩子似得,被人捧在手心里,忽然听到有人在卖烤红薯,她两只眼睛都亮起来了。
“想吃?”
“嗯!”
“等着。”
顾承景并没有半分迟疑,已经走了出去。
唐镜染坐等投喂,手托着腮,笑的如沐春风。
“都这个时候了,三弟妹还能笑的出来?”
唐镜染不想被破坏掉自己的好心情,在顾承胤想不请自坐的那一刻,随手挑了一支筷子,咻的一声给戳到了他的脚前,吓得顾承胤身后的侍卫齐齐地就要拔刀。
还得是顾承胤冷静,抬手呵斥:“你们是不要命了,敢在景王妃面前班门弄斧。”
唐镜染懒得去理会他:“本座现在心情还算好,若是礼王殿下现在就滚,本座倒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看在是顾承景的兄长的份上,她选择的先礼后兵。
顾承胤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还在不远处买烤红薯的顾承景,嫌弃的不要不要的:“三皇弟是我们兄弟几个中最得力的战将,你就打算让他替你买一辈子的红薯?”
“不呀,夏天可没有烤红薯,我准备让他春天买春卷,夏天买绿豆沙,秋天买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