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珏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他身为玉珠的主子，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丫鬟的失职，反倒是叶楚月一眼看穿了玉珠的真面目把事情给揭露了出来。
方珏心里惶恐地厉害，立刻躬身向叶楚月道歉：“这位大人，还请息怒。”
“玉珠失职怠工，这是我们城主府没有管教好丫鬟。她没有好好照顾季世子，我们却没有察觉，这更是我们方家的失误。”
“请大人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置玉珠，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不用你们处置。”叶楚月将手里的匕首归鞘，瞥了玉珠一眼，冷声道，“她不是染了病要被送到西桐城去吗？”
“稍后我也要去西桐城，你把她交给我来处置就是了。”
这事儿说起来本来就是他们城主府理亏，方珏这会儿哪儿还敢多说什么废话为玉珠求情，当即就点头应了下来，“一切听大人您的吩咐。”
叶楚月颔首，吩咐那两个押送玉珠的男人，“你们两个不是负责把她送到西桐城去吗？这会儿就去吧，送到之后在西桐城城门口等我就成。”
“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向少城主询问，这边事了，我们会骑马跟过去的。”
那两个男人已经见识了叶楚月的手段了，这会儿他们也知道玉珠本身就做错了事，自然不敢再违逆顶撞叶楚月，恭敬地应下，也不顾玉珠还在哭喊求饶，直接拿出棉布团塞住了她的嘴，拽起她便快步往山下去了。
等他们三人的走远，这边儿的气氛也就没之前那么紧绷了。
叶楚月脸上还没什么笑意，但脸上的神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绷吓人了。
她抬眸朝山上瞄了一眼，转头看向一旁的方珏，“少城主，你刚才不是说前面有个可以歇脚的茅草亭？”
“带路吧，我们要问的事情有点儿多，在这边儿路上站着问也不是事儿。”
方珏知道刚才那一茬儿事算是揭过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摆出请的手势示意叶楚月他们跟着他往上走，“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你又没和季临渊见面确认情况。”往那茅草亭去的路上，夜墨寒稍稍放慢步子和叶楚月并肩而行，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那个玉珠有问题，没有尽心伺候季临渊？”
叶楚月垂着眸半晌没有应声，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抿了抿唇道：“因为季临渊不会让其他女人进他的卧房。”
叶楚月的声音很轻，隐隐带着点儿叹息，“那是他答应了……我的。”
准确点儿来说，是他答应过原主的。
季临渊比原主要稍大些，他十三岁那年，勤国公府里的丫鬟就有大着胆子爬他的床的。
虽然没有成功，但这事儿还是被原主知道了，闹了一番委屈。
原主不像她现在这样是个“谁得罪了我我当场就报复回来”的主，而是个性子绵软不喜争抢，习惯了忍气吞声的性子。
她知道了那事儿之后，也没有找季临渊哭闹，自己憋着气儿，结果大病了一场，把季临渊给心疼的不行。
当时季临渊守在她床边儿指天立誓说除了她之外，绝不让第二个女人进他的卧房一步，着实哄了好久，才让原主放下了这心结。
不过这也算原主和季临渊之间的一点儿私密，小情侣闹别扭的事儿，哪儿能摊开来和夜墨寒明说，所以叶楚月也就含糊地带了过去。
“他是信守承诺的人，答应过我不会让旁的女人进他的屋子，就绝对不会违誓，在这一点上，我从来没怀疑过他。”
如果说季临渊对原主已经变心了，那她还真不敢把话说的这么死。
可之前在琼都见面的时候，她就可以断定，那季临渊也是个痴情种，对原主着实是痴心一片。
既然他的心都还在原主的身上，那性子和习惯应该也是不会改变的。
“再者，就算那玉珠是有好好伺候季临渊了，敢说出要杀了季临渊那种话……我赏她两巴掌都是轻的。”
叶楚月冷哼了一声，语气里还带着残留的戾气。
夜墨寒侧眸深凝了她一眼，“看来叶大夫你对季世子还是……”
“打住啊！”夜墨寒刚提起这茬儿叶楚月就果断打断了他的话，“可别跟我提什么情情爱爱的。”
“我跟季临渊之间早就不可能了，”叶楚月这话说地平静又坦然，“我确实是在乎他，不想他出事，但不是出于男女私情。”
她皱着眉，顿了半晌之后才喃喃说了句，“是我欠了他的，在欠他的情没有还清楚之前，我不允许他有事。”
夜墨寒看着叶楚月的目光越发地深邃沉凝，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前面正好也到了方珏所说的那茅草亭了，方珏快步先走了过去，将亭子里的几个石凳简单收拾擦拭了一下，这才过来请叶楚月和夜墨寒过去。
见他还要吩咐人去烧茶，夜墨寒抬手阻止了他，“不用忙活了，我们就只是问几句，问完就走。”
方珏觉得这样寒酸简陋的招待实在是怠慢了贵客，可看夜墨寒坚持，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空着的一个石凳上坐下，这才试探着问：“不知两位大人是想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