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总算是从华夫人的话里听出了事情的关窍来。
她眸中掠过一抹冷色,扶着华夫人重新回到了屋里,让连翘去端了热水拧了帕子来让华夫人仔细净了脸。
等华夫人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她这才开口问:“您今天来这一趟,是季临渊逼您来的?”
“不是。”华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水迹,这才哑声道,“五年前,自从你……离开叶家之后,临渊他就搬出了勤国公府不肯和我们同住了。”
“昨天晚上,他的贴身侍卫回去报我,说他高烧昏迷,我也是担心的不行,赶紧去看他,结果……”
华夫人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都已经带上了哽咽的颤音,“结果他醒过来,把我和我带去的大夫都给赶了出去。还说,他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拜我所赐。”
“说……说他就是死了,这辈子也不会原谅我。”
叶楚月闻言不由微微皱起了眉来,她还真没想到,季临渊和家里竟然已经闹到了这么水火不容的地步。
“上次他从西桐城回来,受了伤,我问过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什么都不肯和我说。回来之后,听他的贴身侍卫说,他连着好几天都没合眼,不仅没吃药还喝了许多的酒,我就一直放心不下。”
“昨天他入宫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里谁也不见,晚上我去看他,他又那么闹了一通。我听说他进宫遇到了你,就托人去打听,这才知道他向皇上求赐婚的事。”
华夫人哑声道:“我知道,他这些年之所以一直这么恨我,就是因为我当年去退了婚。我就想着……与其让他这么怨恨我一辈子,甚至让他把他的命都给搭进去,还不如我退让一步就成全了你们。”
“我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他现在不肯看大夫,也不肯吃药,又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我真怕他撑不过去!”
“所以你就拿着这定亲的玉佩来找我,觉得只要我收下了玉佩,你再到叶家去提亲,把我娶到季家去,季世子自然就会原谅你。”
叶楚月的声音不高,语气也平淡,可让人听着却无端地生出一种冷意来。
华夫人脸上的神色也不由一僵,“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叶楚月敛眸掩住自己的情绪,再抬眸看向华夫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明显多了几分冰冷的疏离之意,“夫人,您心疼儿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季世子在西桐城时受伤,也是为了救我,现在他身体不适,于情于理我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管。”
华夫人听到这话神色猛地一变,用力握紧了拳,下意识就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叶楚月把她脸上所有细微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自然也看到了她眼底那震惊的怒意,她只佯作什么都没注意到,兀自说着自己的,“下午我会亲自过去看他,也会把他的伤给治好,这一点您不需要担心。”
华夫人也知道叶楚月医术不错的,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总算是松了下来,想了想,又把那枚定亲的玉佩放到了叶楚月面前。
“你去看他给他治病,能治好他一时。可他这病根还是在心里,他对你一直痴心一片你也是知道的。”
华夫人抿了抿唇道:“这玉佩你就收下吧,你既然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叶家人了,那倒也能省了不少功夫。”
“明天我让人把聘礼直接送到你这儿来,嫁衣之类的我也会给你置办好,我已经算过了,三日后就是吉日,到那天,我会让临渊来将你接到勤国公府去。”
“你放心,”华夫人道,“你那个儿子虽然不是临渊的骨血,但我勤国公府也不在乎多养一个孩子,你想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养着是没问题的。”
“但我丑话也得跟你说在前头,这个孩子不能入我季家的族谱,当然,若以后你生下了临渊的孩子,那孩子还是有资格竞争继承人的。”
叶楚月的脸上本来还勉强维持着几分客气的笑意,可听完华夫人这番话,她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有竞争的资格?”
叶楚月低声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冷冷扯动唇角,看向华夫人,“华夫人,我冒昧一问,你说同意让我嫁到勤国公府去,那你们季家是要以什么规格来娶我?给我的又是什么名分?”
“楚月,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之前遭遇那事儿,我也心疼你,知道你也不容易。”
华夫人拧着眉道:“若没有五年前那事儿,你本该早就进了我们季家的大门,做了勤国公府的世子妃了。可你现在这……”
“纵然临渊他之前当众认下了那孩子,说那是他的骨血,可也只是因为怜惜你而已,终究磨灭不了五年前那事儿的影响。”
“你现在想做世子妃是不可能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委屈你,临渊他的心都在你身上呢,我也不能薄待了你。你就以平妻的身份入府,除了没有世子妃这个名分,其他正妃该有的,我们一样也不会少了你。”
叶楚月闻言忍不住冷笑出声,“照你这意思,我还应该感恩戴德地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了?”
华夫人听出叶楚月的语气不对,不由皱起了眉,“你这话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