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寒接过信,金赫忙举起灯笼给他照着亮。
他扫了一遍信上的内容,眼神微冷,直接借着灯笼里的火把那封信给烧了,之后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径直往库房那边儿走。
金赫看出来夜墨寒的情绪似乎不太对,不过也没胆子多问,只低着头安静地在旁边引路。
夜墨寒进了库房,取了两样东西之后很快就走了出来。
走回他院子门口的时候,他沉声吩咐金赫,“派人盯紧长公主府那边,有任何异样的动静,立刻来向我汇报。”
“山庄里的事务,以后不要再向贺泽透露半分,你也给贺承透个信儿,让他注意别在贺泽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另外,”夜墨寒顿了一瞬,声音明显冷了许多,“去查查看,贺泽离开穹冥山庄之后,是不是又去了长公主府。”
金赫反应过来夜墨寒话里的意思,惊地瞪大了眼睛,“主子,您的意思是贺泽他有问题?”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贺泽在给楚惜鸢调养身子。”
夜墨寒道:“若不是楚月之前诊脉诊出,那我怕是到现在都还不会知道楚惜鸢的体质已经被调养到了万毒不侵的状态。”
“背主对他人尽忠,且瞒而不报,这种人,我留他何用?”
夜墨寒明明是在说贺泽。
可金赫却想起了自己也有事儿瞒着夜墨寒,还一瞒就瞒了五六年,听了这话他顿时心虚的不行,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低着头不敢去看夜墨寒的脸色,只恭声应是。
天色暗,夜墨寒也没太仔细去看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对他说了一句可以退下休息了,便转身朝卧房走了过去。
金赫离开夜墨寒的院子就立刻派人去长公主府那边盯着了,忙活着的时候,他心里却是心慌的厉害。
之前他说起五年前那事儿的时候,古西和贺泽可都在旁边听着呢。
听夜墨寒刚才那意思,贺泽的立场明显已经都偏到楚惜鸢那边去了,要是他故意把当年的事儿给透出去……
不,应该不会,毕竟当年那事儿,楚惜鸢也是牵扯其中的。
这事儿要是真捅出来,楚惜鸢也落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应该没事儿的吧。
金赫在心里暗暗琢磨着的时候,贺泽人就在长公主府里。
“当年发生过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贺泽把金赫之前说起的五六年前的那件事向永安长公主和楚惜鸢都说了一遍。
永安长公主皱眉看向楚惜鸢道:“这可是大事儿,你们怎么能瞒着!”
“我当时想着,不过就是死了一个疯子而已。”
楚惜鸢低着头,手暗暗攥紧了衣角,“以前我觉得,当年那事可以当做一场意外,反正尸体都已经处理了,绝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可现在叶楚月回来了,或者该说……她带着那个孩子回来了,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永安长公主听到她这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惊地杯子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上次赏花宴上,你和我说起那孩子,不是还很笃定说那不可能是墨寒的孩子吗?”
“那你现在这……”
“当时我没把叶楚月和当年那个疯女人联系在一起。”楚惜鸢冷声道,“或者该说,我是想过的,但是自己就把这种可能给否定了。”
“当年那个疯女人死的时候,我和金赫都去探过她的鼻息,确定她是已经死透了,我才让金赫把她的尸体给处理了。”
楚惜鸢道:“现在想来,她当时可能是假死状态,金赫处理尸首又处理的不干净……”
“这个我昨晚试探过他。”
坐在楚惜鸢对面的贺泽在这时开口道:“他说完那事儿之后,古西警告他让他把那事儿瞒死,绝对不能让主子知道。”
“我就问他,那尸体是不是确定处理干净了。”
“他说他想着这女人怎么说都是为了主子死的,也算是主子的女人,他也不忍心让她的尸体落在山里被野兽啃噬。可当时那情况,他也没条件让她入棺入坟,所以用破庙里的破草席把她的尸体给卷好,丢到山涧河里去了。”
“那应该就没错了。”
楚惜鸢攥着杯子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她仰头灌了一大口茶,这才接着道:“当年那个疯女人就是叶楚月,而她身边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无忧的儿子。”
屋子里顿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永安长公主和贺泽都震惊地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神色。
顿了半晌之后,永安长公主才颤声问了句,“你……确定吗?”
“确定。”
“第一次见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察觉他和无忧小时候特别像。”楚惜鸢道,“当时我就问过叶楚月,她说,那孩子的生辰是在八月。”
“金赫已经忘记了当年那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我还记得,那日子我记得清清楚楚,毕竟……那天无忧他抱了别的女人。”
楚惜鸢的声音微哑,“事发的时候,就是在将近六年前,十月份的时候。”
“按十月怀胎来推算,那孩子正好就生在八月,时间是对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