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的饭。同时,因为真气游走全身带来的强化,他一个人能干五个人的活。
黄宅。
十几个工人大跌眼镜。
看着左肩扛着十根柱子的林孤生,且犹有余力,面不改色,所有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这是哪里来的猛人?
时间一久,所有人都知道宅院来了一个猛人。
且越传越邪乎。
有人说他手撕食铁兽,救十几个人于水火之中。
有人传他一个人干十几个人的活,力大如牛,是当世不多的猛人。
关键是,林孤生非常有气质,举止谈吐,穿着打扮,都不似俗人,好像是中州哪个世袭罔替的侯爵的公子出门历练,不然他们实在想不通什么人能不远万里从中州来这西陲之地。
……
长城以西北八十里,风雪客栈。
这几日因为战争的缘故,客栈生意火爆,巡逻戒严的萨满军都会路过这歇脚,喝上一碗热酒,暖暖身子。
黑阎罗一直盯着角落里低头不语的怪人,这怪人来客栈几天了,像是中州人,也不去烤火。看这青年身材消瘦,怀里抱着宝剑,低头假寐,时而醒来喝一杯酒,又自顾自闭眼,仿佛大厅里那些汇聚天南海北的汉子热络聊天与他无关。
黑阎罗叹息,他几乎在这戈壁滩开了一辈子店,当年自己也是怀揣着一颗炽热的心来北漠闯荡,可惜多年来,那颗心早就熄灭。来来往往的客人他都能天南海北聊上一通,黑阎罗可谓是老于世故,阅人无数,却还是看不透那个怪异的青年。
近年来,由于北漠的开发,越来越多人来到这片辽阔草原寻找机缘,建功立业。如今又爆发
战争,这青年或许是那冀州军满腔孤勇却被凶悍的萨满军冲散的士兵吧?他如此确凿地想道。
他几乎不用想,也能猜测到那青牛眼中是什么,是理想燃烧殆尽后的灰烬。
“喂,老弟,去那边烤火吧。”
黑阎罗提着一坛烧酒走过去,拍了怕青牛的肩膀,谁知就是这个举动,青牛冷漠回头,黑阎罗吓得一个趔趄。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庞啊?
青年孤寒、倨傲、冷漠,毫无感情,眼眸如大海一样深邃,却仿佛是尸山血海。
黑阎罗吓一跳,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发现那青年已经重新低头。于是他壮着胆子,坐在青年对面,笑道:“我叫黑阎罗,是琼州人,这里的人都叫我阎罗大哥,害……他们说能在这鬼天气开店几十年的,相当于在根阎王爷抢命,可不就是阎罗嘛。”
青年眼眸紧闭,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来,尝尝这烧刀子,北漠贫瘠……也是,这荒无人烟的,哪里有什么好酒?别嫌弃,这鬼天气,全靠这玩意驱寒了。”黑阎罗撕开泥封,给青年倒酒,然后鼓起勇气又拍了一下青牛的肩膀。
“咻——”
青年像是被惊醒,猛然抬头。
黑阎罗一惊,第一感觉,他还以为眼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冷冰冰的野兽。
青年的眼眸是湿润的蔚蓝色,迎着火光一闪,立刻又暗淡下去。似乎感受到黑阎罗的友好,他倨傲的嘴角微微张开,极为沙哑道:“谢谢。”
黑阎罗捏了一把汗,心想不是哑巴就好,继续舔着脸笑道:“老弟,看你的长相,不是北漠人吧?”
其实他心里狐疑,这青年一副标准的中州面孔,却又是一对湛蓝色的瞳孔。他见多识广,如今大陆,大凉人是标准的黑发黑眸,北漠人是卷发黑哞,大荒七十二民族倒是有不少蓝眸的,但是脸庞都是异域风格,很容易分辨。
“大凉人。”
黑阎罗心里嘀咕猜测暗想暗想难道是混血儿?
这仔细一端详,黑阎罗愈发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得了,心想绝不对不是和大军走散的士兵。他的侧脸看起来非常疲惫,眼眸中却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他也算见过不少出类拔萃的人杰,可和这青年一比,全部都失色三分。
最为值得注意的一个细节就是,这青年饮酒,不似那些江湖草莽为表豁达一般喜欢仰头就灌,而是伸出右手轻轻扣紧碗沿,冲黑阎罗比划了一个“敬”的动作,才缓缓饮了一口,然后擦拭嘴角。尽管如此,却无半点文人墨客喜欢的故弄玄虚般儒雅,而是尽显贵族气概。
“此人不得了。”这是黑阎罗心中唯一所想。
“老弟,敢问名讳?”
青年缓缓抬头,盯着黑阎罗,似乎在考虑斟酌,许久,他颔首道:“我叫永无觞。”
“永无觞?”
黑阎罗轻轻咀嚼起这个名字,真是奇怪,这个名字是古书记载的一种雪国鸟,如天上鲲,似千里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