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逃得掉吗?”
应忱低头逼近兰熄,突然熟悉的淡香再次萦绕鼻尖,像一种独特的标记引发他身体里的针对性反应,可明明兰熄没有腺体了,那并不是久别重逢就能触发的某种特殊电波,而是血脉相连,与生俱来的某种生物信号。
应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瞬间睁大眼睛。
兰熄皮肤很薄又细,稍一用力就留下淡红的印记,他拿开应忱的手,而后按在自己小腹处,抚进衣衫,触摸到平坦的小腹。
与应忱的手掌比起来,兰熄甚至被冰得瑟缩了一下,肚皮很温暖,那层单薄的皮肤护住微微的隆起,脆弱得仿佛任何外力都可以轻易击碎这层脆弱的屏障,把底下的生命随意摧毁掉。
“我怀孕了。”
应忱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不知道是被喜悦还是震惊冲昏了头脑。
陵市最近降温得很厉害,一整天都在阴雨,连带着人心情并不佳,应忱从来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想他该怎么处置兰熄,他想了很多种,如今兰熄的一句话,就让他无条件跪地投降,割地赔款,毫无尊严。
他把他心剜出来,血淋淋地践踏,兰熄手执着名为过去的鞭子,不停地抽打着他,就算是扬过的风声也会让他变得草木皆兵。
应忱眼睛盯着兰熄,兰熄也看着他。
“我真羡慕你忘掉了就不会再想起来。”
哪怕那场堪称是戏剧的绑架,不会想起来真好呢。
应忱顶着兰熄的小腹,目光炙热得仿佛能将他烧穿:“……你计划好的是吗?是那次生日的时候。”
应忱很想和兰熄组成一个三口之家的时候,他贴近他的怀里,恐惧地说生孩子会死,为此他再度噩梦缠身,原本设想中的天使孩子变成了夺走兰熄的恶魔,他就再不敢有此等念想了。
如今兰熄单手搂住应忱,贴在应忱的肩膀上抬头看着他让他选一个吧。
“选你的母亲还是孩子?”
选什么?
应忱不可置信:“孩子只是筹码?从塞伦蒂岛那个时候就计划好了,是吗?答应求婚也是。”
一切都是兰熄复仇筹码而已。
如果不是地上被制服的几个人,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这一幕就好像是一对爱侣的喃语。
兰熄看着他,再一次靠过去,把脸贴在应忱胸口,他们的身高体型差距,这个姿势Alpha仿佛能将他完全遮挡住。
“不然呢?难道我真的爱你吗?应忱,没有人会爱一个加害给自己厄运的人,除非他是受虐狂。”
厄运吗?
“……一刻都没有?”
应忱像是不可置信,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兰熄缓缓地戳破他所有幻想:“有那么一段时间吧,在我还是陵市当宋闻璟的时候,那个时候是真的爱着你,即使没有腺体,也冒着生命危险愿意陪你度过易感期,戒指也是送给你的。”
“应忱,是你自己亲口说的Beta不行。”
“是你亲手一点点把他磨杀了,你的摇摆不定,三心二意,虚伪仁慈,一点点把他挤出了我的身体。”
应忱恍惚地摇摇头,仿佛想说什么,又哑口无言。
兰熄伸手手指,扬了扬手指上的念佛器:“你想让他回来是吗?那个大师说得很对,现在装在这个身体的灵魂就是从地狱来的,你送我这个,我每天都在……超度他,爱你,实在太痛苦了。”
“替身和正主是一个人,我都替你觉得可悲。”
应忱:“……别说了!”
从前应忱总是逼迫他多说话,如今只不过兰熄才说了几句就接受不了了。
他觉得有趣,突然回忆起了陈年往事。
“我们一起在实验室的时候,莫里森把我们关在一起培养感情,我闻到你的信息素只觉得满心的厌恶,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吗?因为爆炸前,我把门锁了,我就是想让你死。”
应忱看着他,仿佛不认识面前的人。
仿佛就像兰熄说的,真的爱过他那段时间的“宋闻璟”早就消失了。
如今面前站着的是兰熄。
恨着他。
恨着他母亲。
恨着所有人。
“我是为你而出现的Beta,那个腺体因你而凋零,只被你一个人占有过,你开心吗?能满足你那变态的占有欲吗?”
时光仿佛一瞬被拉退到十几年前。
那间在深山的实验室里,无人问津,无人光临。
——应忱,你在这里不要走好吗?我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实验室不知为何断了电,少年Alpha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靠着墙角,Omega想出去看看。
Alpha拉住他,却怎么都不松开,Omega无奈把自己的怀表塞在他怀里,说我十分钟后就回来,你看着时间。
可Alpha昏睡前,都没见到Omega回来,却只听见落锁的声音。
应忱呼吸急促,甚至腿步后退几步,可兰熄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步步逼近:“我可以对你母亲手下留情,Omega保护法案到底有多严重,你是知道的。”
应忱突然发现自己说出的声音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