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你姐姐?”
“不,是我哥的姐姐,当然,也算是我姐……”
老钱是让这倒霉孩子给绕晕了,一拍桌面起身走了。方天翼刚从市局回来,又去了趟法医处,甚至都没回自己的办公桌,径直来到询问室跟刘淮叽里咕噜讨论起来。
“方哥,朱珠那边出结果了吗?”
“哪有那么快。推算死者年龄需要比对盆骨联合面样版,推算身高要测量腿骨长骨,还有牙齿磨耗,骨骼损伤……一堆步骤等着呢!”
刘淮激动地说:“还是尽快找失踪者的家属来做亲源鉴定吧?”
方天翼摆摆手,“不要着急,等法医出报告了再说。”
李大海问:“你说有线索提供给我们,到底是啥?”
“其实我就是想跟来看看进展。”刘淮狡黠地说,“你不知道马娟失踪的这些年,马哥是怎么过来的……噢,也就是我们白止乡派出所的马凯,如果是马娟的话……”
“你怎么知道这具尸骨是马娟?”李大海反驳道,“死者也未必就是本地失踪人口,我们办案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如果你不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就请回吧。”
“我是热心群众呀李警官,我能帮上忙的。”
李大海见这家伙不依不饶的,生出作弄他的主意,“在一些刑事案件当中,有时候报案人就是凶手本人……”
刘淮连忙说:“哎!李警官,这个一点都不好笑。”
李大海奸笑着拍拍桌子,“回到最初那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那具尸骨的?”
“我都跟朱珠说了,是阿肉刨出来的……”
朱珠下班走出了公安局大楼,虽然天黑了,但还是远远看到刘淮独自在停车场的花坛边晃悠。遂走上前询问:“牛牛,你怎么还没走?”
“朱珠!”刘淮激动地说,“你穿警服挺飒呀!等下,你怎么也叫我牛牛?没大没小的!”
“你这个昵称怎么来的?”他们一边走着路,朱珠这样问他。
刘淮说,小时候他干妈牵着他出去散步,常常看见村里的放牛老头拉着大水牛在路上走过。他不知咋的,对大水牛特执着,每次都上赶着要上手拉水牛,对于把绳子穿在牛鼻子里,也很惊奇,所以村里人叫他牛牛。
朱珠说「牛牛」这个昵称蛮可爱的。
刘淮趁热打铁请她下馆子,吃饭时用尽了各种话术,朱珠就是不松口。
“我们有纪律,处于调查当中的案件,不能向外人透露细节。”
刘淮对着餐馆吧台大喊:“老板,你们这都有什么酒?”
一个小时后,餐桌上几个小酒瓶子东倒西歪,刘淮到吧台买了单,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餐馆。
他们摇摇晃晃来到一个小公园,天气已经转凉,朱珠的脸上更因喝酒的缘故在路灯下显得红彤彤。
在一个长椅上落座之后,刘淮醉醺醺地说:“猪小妹,我跟你说,我不要你透露案件细节,我只是怀疑……你一个新手法医,检查尸骸你行吗你?这可是一个棘手案件。”
“切!”朱珠摆了摆手,根本不以为意,“这算什么?不用我师父出手,我一人全搞定了。”
“哦?”刘淮带着深表怀疑的口气说,“你会鉴定盆骨联合面吗?”
“盆骨联合面?这玩意,死者越年轻,得出的年龄就越……越精确。我敢说,这个女人在20岁左右,最多,不超过21岁。还有那个牙齿磨耗程度,明显一年轻人……”
“那你知道她死了多久了吗?”
“这个还不简单?以我们临港的气候条件,埋尸至少五六年……可以了,可以达到这个白骨化程度。还有啊,她的骨头,没有钝器伤……没有锐器伤……”朱珠拍了拍刘淮的肩膀,“怎么样牛牛?我……我还行吧?”
“就这些?”
“还有多着呢!她的内衣裤是婷美牌,运动服是仿那个那个,阿迪达斯的……”
朱珠早上醒来,发现身旁躺着刘淮,她差点没被吓尿了。连忙看看自己的身体,衣物完整,只有小皮鞋被脱了。再看看刘淮,这货甚至连鞋子都没脱,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那儿。朱珠总算是放心了,坐起身懊悔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刘淮是怎么发现我是酒鬼的?
她知道刘淮一定趁她醉酒套了她的话,“快起来!你给我起来!”她用手拍打,又用毛绒玩具砸,总算把这瘟神给弄醒了。
刘淮这天早上回到白止街,先跑到卫生院向干妈交代自己发现尸骨的经过,然后又接到马凯喊他钓鱼的电话,哥俩坐到了河边。
“你发现尸体,为啥不先报告乡里派出所?”
“那不是尸体,是尸骨。”
马凯砸吧嘴说:“不过无所谓,这种命案早晚还是刑警队拿去。”
“马哥,我本来担心那是娟姐,特意跟着跑去公安局打探消息……”
“不可能,”马凯断言道,“我姐是在常州失踪的。”
“我始终觉得娟姐是在咱们白止乡失踪的,如果当时她上车去了常州,为啥不带上行李箱?把箱子丢在街口的小卖部,自己两手空空离开了?”
马凯好奇问道:“你在公安局打探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