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府自从那晚过后,风平浪静,平常总是出来为非作歹刁难元月的姬家人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彼此根本都不碰面。
元月乐得清净,将姬府的一些杂事交给了新买的几个妥帖的丫鬟,不再事必躬亲。
当然,她将姬府留下来的贵价老物什卖了,再花自己的钱她就是大冤种了。
这些时间,姬时屹也没再出过家门,总在元月的眼前晃悠,着实有点烦人,让她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
清明时节,天色阴阴沉沉,皇帝在宫中设宴,悼念有功之臣,姬时嵘与元月也在受邀之列。
这天,澄文正在给元月梳妆,乌发如云,樱唇粉腮,盛装之下的她更如仙人之姿,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
姬时屹不顾婢女阻拦,执意闯了进来。
“嫂嫂当真要入宫面圣?”
“自然当真。”
姬时屹抿了抿唇,他知道,嫂嫂最近都在交代人打理姬府的事务。
“嫂嫂这次决意要与姬府划清关系?”
“不是这件事,绫芷传信告我,上次陷害我的人,可能是出自宫中的手笔,我必须要一探究竟。”元月的头发在澄文灵巧的手下梳成精美的发髻,华贵大方。
“不要去……”姬时屹忙道。
“为何?”元月不理解,连带旁边正在收拾的澄文也不理解地看向了他。
二公子真是的,连她都知道,不去的话可是抗旨,天子一怒可能就要脑袋搬家了。
“就是感觉……”
姬时屹皱着眉头,好像在脑中思索什么词来解释一样,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丧气地垂下了眼。
“算了,我也不知道……”
元月跟随着宫人走在四四方方的丹色高墙之中,无端的有些喘不上气。
好不容易经过一个较为宽敞的转角处,只见前方领路的宫人赶忙行了一个大礼。
“参见皇后娘娘。”
元月跟随着宫人停住了脚步,用格外标准的礼节拜见皇后。
奢靡的凤辇之上,巫宥光垂眸看着低头行礼的元月,凤眸中闪过一丝危机与紧张感,随后又有些讥讽地弯起唇角。
元太师教导出来的姑娘,果然刻板得像块木头,和她娘一点也不像。
“你是何人?”她懒懒道。
“臣妇姬将军之妻,元月。”元月规规矩矩地回答道。
“你就是元太师之孙?”巫宥光惊讶道,眯着的凤眼略睁大了些,稍稍支起了身子。
“是,奉皇上旨意入宫悼祖父之功德,宴席结束后说是有一物要交予臣女。”
巫宥光自然知道,而此时正是告诉她的好时机。
“此时尚早,随本宫回清宁宫稍坐片刻吧。”
“是……”
元月乖巧地跟在后面,查了资料也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财,这皇后什么脾性?”
“主人,资料较少,皇后名为巫宥光,乃信王妃巫令颐堂姐,巫家乃巫族正统血脉,二十年多年前,巫族归降,并正式通婚,巫族以表诚意将巫家正统的公主送入京城,等候新任皇帝的登基。”
“只嫁皇帝吗?”
“是的,订下的条件是,巫族公主必须是下一任皇后。”
“看来是得罪了信王府找不到机会对我发难,现在终于要动手了。”元月可还记得信王妃告状这件事呢,怪不得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消息,合着在这等她呢。
“不过好在一会儿还要去找皇帝,应该不会受什么皮肉之苦。”
富丽堂皇的清宁宫,巫宥光正端坐于上方,她和蔼地让元月坐在了她身侧的椅子上。
“姬夫人果然叫月儿……”巫宥光感慨道。
“不必拘礼,本宫与你的爹娘,也曾是旧相识。”
“当时,非晚就曾与我说过,她希望她的女儿,皎皎如天上月。”
非晚是元月母亲的名字,闻非晚,虽然来历不明但是美名在外,轰动一时,她的父亲则是名闻天下的第一贵公子,元砚澈,元砚澈与明泽帝相交,与皇后是旧相识也不奇怪。
不是元月有被害妄想症,只是很明显,皇后与她家关系应该一般,不然原主落入那种境地也不见她惦念,现在这副慈爱的样子着实是让人非常难受。
“主人,你想的没错,她的好感度很低,一定要小心啊!”来财提醒道。
“多谢娘娘挂怀。”元月温和地笑道,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试图想弄明白这皇后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装得很熟一样。
“前些日子,本宫得到一消息,甚为惊骇,不欲告于任何人,可是见了你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不禁怜惜,也叹命运啊……”
“娘娘所说,臣女听不懂……”元月表情无辜,还略带惶恐地低下了头。
巫宥光眼神散着寒光,这丫头,若不是听堂妹提起,还真容易被哄骗住。
“这些天,本宫派人打听了不少关于你之事,得知你在姬府过得……”
巫宥光欲言又止。
“唉,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本宫不想瞒你。”
“本宫知你是个心志颇坚的孩子,接下来所说之事,也许是真,也许是假,全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