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老猎人反应过来,陈启已迅速冲到眼前。
漆黑的锯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直逼老猎人。
老猎人面罩下的赤瞳微微闪烁,身形又一次微微趴伏,似是打算借力避开这记攻击,重现刚才的巧妙身法。
然而,陈启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因为惯性而失去平衡。
突如其来的轰砸声从老猎人身后响起,尚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剧烈的冲击已猛地自下颚传至天灵。
“咯嚓!”
在陈启势大力沉的膝撞下,老猎人的下颌骨整个断裂,整个人也因巨力向后倒去。
陈启乘胜追击,顺势跨坐在老猎人的身上,抡圆拳头便砸。
“砰砰!砰!”
陈启的出拳毫无章法,但力道却极为恐怖,老猎人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变形,很快就变得模糊不清,黑色的风衣和红褐色的液体搅合在一起,看上去极为狰狞。
一拳接着一拳,整整砸了近两分钟。
等到身下的烂泥再也没有动静,陈启才从老猎人那凹陷下去的胸腔里拔出赤红色的拳头。
“还是这玩意好使。”
陈启站起身,从身旁的立柱旁边吃力地拔下被自己丢出的锯枪,随后有些踉跄地走到老猎人的跟前。
猎人的血条还剩最后一小截,但兴奋剂的效果已经过去,自己的状态虚弱地连拳头都无法举起。
现在要补刀,就只能依赖锯枪的刃口足够锋利,好让自己能割下他的头颅。
“咯”
一阵诡异的声音从脚底不成人形的肉泥传来。
陈启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于是直接将锯枪的刃口抵在老猎人的脖颈处,随后整个身体向锯枪柄部压去,他打算用自身的重量来作为割裂脖颈的外力。
噗嗤。
皮肤被撕扯开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奏效了。
陈启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正打算一鼓作气终结战斗时,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打破了他的计划。
锯刃似乎被某种极其坚硬的物体抵挡住了,而且那股力量正逐渐增大,陈启只觉锯枪的掌控力越来越薄弱。危急时刻,他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整个人猛地向后扑去。
那把多灾多难的锯枪再次脱手而出,枪刃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最终猛地插入了石质墙壁之中。
陈启愣住了,目瞪口呆。
这究竟是什么怪力?
“咯刀咯疼”
老猎人……不,此时在眼前的东西,已经和曾经的老猎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
黑色的风衣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在激烈的战斗中被撕裂成无数条残破的布片,零散地挂在那具扭曲的躯体上。布料在空中舞动,仿佛是无数只漆黑的羽翼,在挣扎着摆脱束缚。伤口的边缘不断蠕动,像是遭受了某种极度不自然的侵蚀,皮肉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很快,表皮的伤口就如同深渊般裂开,裂缝里喷涌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种黑色浑浊的液体。
这些液体并没有流散或腐化,反而在接触到它那已经不再是肉体的皮肤后迅速凝固,化作一种暗黑色的外壳。它像是覆盖在那具身体上的一层新皮肤,但这皮肤却冰冷、坚硬,仿佛是某种外来物质强行附着上去,瞬间替代了原本的组织,覆盖在破碎的躯体之上。
新生的皮肤表面看似光滑,却能隐约看到一种凸起的纹路,它们在皮下不断扭动、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符文,这些符文每一秒钟都在蠕动,仿佛有意识般在黑暗中流淌。
这不是人类。
而是容器。
“主”的容器。
容器缓缓从黑泥中站起身,猩红的眼球转动了两下,随后像新生儿一般开始好奇地环顾四周。
“刀咯”
容器的目光定格在谷仓远处的某个地方。
接着,它略显僵硬地迈开步伐,朝那堆废墟走去。
陈启抓住这一短暂的空档,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现在局势非常不妙,自己身上同时有着晕眩和虚弱两种负面效果,正面对敌已经全无胜算,自己必须得想到破局之法
“噗!”
沉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容器那修长到怪异的手臂插入废墟里面不断地搅动撕扯,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整片谷仓回荡。
不久后,容器提着一具如烂泥般瘫软的尸体从废墟中走出。
尸体的半边脸颊都因冲击磨损而露出森白颔骨,而令人悚然的是,尸体的眼球仍能转动,似乎是还保留着一点知觉。
此时,那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启从面目全非的表情中勉强认出了尸体的主人。
威廉。
“亨…”
尸体的嘴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噗嗤!”
声音被粗暴地打断,容器的手掌死死地嵌入威廉的脖颈,透过皮肉抓住里头的脊骨用力一扯。
血肉如瀑布般从脖子的缺口处倾洒而下,一条链锯般的白色长条被容器握在手心,黑色的液体从掌心流出,很快将整条脊骨重新包裹。
容器迈着血印走向陈启,手中的“长刀”咯吱作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