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体取代宫廷诗文这是历史的必然性,谁都无法避免的。
随着上官仪、薛元超的妥协,任何力量都无力限制盛唐体的推行。
陈青兕也没有对上官仪、薛元超斩尽杀绝,而是进展盛唐体的包容姿态。
尽管宫体诗文禁锢了文坛的发展,让文化拐了一个大弯,走进了昏暗的死胡同。可这也是发展的必然性,任何事情的发展变革,本就靠着不断在黑暗中摸索才能前进的。
在这摸索的过程中,无可避免的受时代影响,绕几个大圈子,碰几次壁。然后再由先烈们前仆后继的拨乱反正,寻得正确的路,踏上辉煌。
若无碰壁积累的经验,若无齐梁文化的沉淀,也没有后来璀璨的盛唐文化,让后世惊叹的千古名句。
再说宫体诗固然大多都是糟粕,却也不乏惊艳之作。
不能一杆子打死全部。
也只有这样的盛唐体,才能配得上包罗万象,海纳百川的大唐盛世。
上官仪、薛元超面对陈青兕的招揽,也半推半就的成为陈青兕的左右臂膀。
面对陈青兕的托付,上官仪、薛元超齐声应和。
上官仪眼中闪过一丝幸喜,他甘心为副是存有私心的。
在与陈青兕的交锋中,他输得彻底。
平心而论,输给《春江月夜》并不丢人。
但是上官仪过于聪慧,他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意义。这些年自己能够青云直上,是因为李治这个皇帝要利用自己的名望才气对付关东士族。现在陈青兕更加出色的取代了自己的地位,如果不低头,那结果唯有被抛弃一途。
为了自己的仕途,上官仪还是知道低头的。
现在陈青兕要去百济坐镇,自己岂不是重新获得青睐?
上官仪表现得异常积极:“某深感大都督将盛唐文化传于天下寒士的理念,将大都督的理念贯彻到底。”
薛元超也是在一旁附和道:“京中之事,交给我们便好。先生此去,若有佳作,可得寄回来让我等欣赏。这独乐,不如众乐!”
陈青兕含笑点头称是,以作回应。
上官仪、薛元超两人各有千秋,前者更重功利,后者更重文化改革。
上官仪还是那个上官仪,已经身在局中,而薛元超却有所改变了。
历史上薛元超是被贬巴蜀,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心性大变,从而摒弃对宫体诗文的执念,开始力主诗文改革。
但现在受到陈青兕的影响,盛唐体的刺激,心态提前转变。
现在的他,真心诚意的接受盛唐体,并且热衷于改革转变。
对于文坛的改革,陈青兕更加看好薛元超。
只不过李治也掺和其中,这位天皇大帝对于文坛上的事情可没有兴趣,只是有心推动文化改革,来消减关东士族的影响力。
得有人负责协助李治来干此事,上官仪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至于他们会不会暗中捣鬼,陈青兕倒是不在意。
上官仪已经输了,在没有比《春江月夜》更好的宫体诗出来之前,他翻不了身。
在大众都接受了盛唐体的自由之后,谁还会在意空洞的宫体诗文?再说京中还有张柬之、富嘉谟、杜审言在……
何况他只是外放镇边,又不是死了。
安排了文坛方面的事情,陈青兕特地留下了卢照邻。
“此去百济,在下需要幕僚协助,升之可愿随我一并前往百济?”
陈青兕这位熊津州大都督拥有招募幕僚的特权,可以挑选一部分人充当助臂。
为了便于自己处理公务,他打算在京中招募一些文人雅士去百济。
卢照邻是最合适的人选。
卢照邻的身份有些尴尬,他是五姓中的卢姓,留在京中很多时候会有身不由己的情况。
便如在盛唐体与宫体诗交锋最激烈的时候,卢照邻就因为家中传来他至亲摔倒病重的消息。
尽管卢照邻知道这消息大概率是假的,但身为人子,他不敢也不能去赌那一点点的可能。
若不是骆宾王及时归来支援,保不准得逼出陈青兕的大招。
事实证明消息是误传的,便是要将他这位不肖子孙支开。
卢照邻对此颇为内疚。
听陈青兕邀请,卢照邻眼中闪过几缕欣喜,说道:“自然愿意。”
除了卢照邻,陈青兕还邀请了被贬为白身的赵持满。
赵持满弓马娴熟,也是一代俊杰,只因是长孙家的外甥,导致丢了性命。
现在长孙家已经完全清算干净,赵持满这个外甥也不会再被追究,陈青兕自然不会放过这位俊杰。
在动身的前一天,陈青兕特地将张柬之请到家中密谈。
张柬之是他最信任的人,不论是在清流之中,还是文坛圈子里,张柬之都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但绝对是能力最强的那一个,只是他天性不爱出风头,如同潜入深渊的龙,不显山不露水。
可需要他的时候,他的谋略能力,值得信赖。
有张柬之兜底,就算因为身份的变化,清流党、文坛士人圈子有了变故,也能有个准备。
陈青兕也不希望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