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就是军队的陷阱!”
此话一出,在场的学员们都是一愣,眼中充满了惊愕。
而后方的一众勋贵们则是皱起了眉头,面露思索,尤其是打过仗的一些勋贵。
不过,更多的勋贵脸色还是微变。
高筑城墙,守城待援!
这是最近大乾三十年面对蛮子的国策,靖安侯这是在质疑国策。
以镇国公为首的五军都督府勋贵们则是面露凝重。
此话乍一听十分荒谬,但仔细想想却有一些道理。
尤其是镇国公,他家中世代掌握的镇国军,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若京城外这十万镇国军是大乾开国初期的镇国军,那蛮子也不会有胆子进犯大乾。
而且,他的家学中就隐晦地提到过。
适当地让军卒出城池可以增强其士气与决心。
一时间,镇国公似乎想明白了脑海里的疑惑,长长地出了口气。
言简意赅,言简意赅啊。
此话留江侯俞崴则更有体会,他的东南水师选拔的都是穷困人家的男丁,起初都是战力强悍,悍不畏死。
但东南水师掌握东南航道,每日过手的钱何止万金,自然也会多一些油水。
如此一来,军卒的战力会迅速跌落
甚至有一些军卒想要退军回家,到城里去过日子。
如今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一般,劈过了他的脑海,让一直困惑他的一些问题得以解决。
这就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林青看着眼前茫然的学子们,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有什么想法尽管说,知无不言,言而无罪。”
孙冕想了想,面露沉思开口说道:“山长,在学生看来,城池是军卒的依靠,若是不依托于城池,我们如何与蛮子抗衡。”
“而且,若是我等守城,敌人就要数倍于己的兵力来攻。”
“学生曾经做过推演,九边重镇的建立,成功抵御了蛮子,让其不能肆无忌惮的深入大乾,若是他们绕过九边。”
“那我大乾便可调集京城江南之兵马,与九边之兵马完成合围,将其尽数歼灭于乾地。”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点了点头,皆是面露怪异。
尤其是独孤忍,他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粗犷的对手心思也能如此细腻。
“好,说得很好。”对于孙冕的勇敢,林青很是满意。
军卒就应该勇敢!
林青看向孙冕,沉声说道:“你的事迹资料本侯都熟记于心,在江南卫所之时剿灭了许多山匪,敢为人先。”
“在彭州,又与一些流寇厮杀,你是斩敌最多之人,也是最勇猛之人。”
“某说得可对?”
孙冕一时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这是来自一位侯爷的夸奖。
“这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对待山匪流寇,就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让他们一听到吾的名字,就要胆怯三分。”
林青面露赞赏:
“很好,你做的很好!
你们应该都知道,本侯最看重士气,士气往往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利,而且能帮你打赢那些看似不能赢的仗。”
“本侯喜欢筑京观,你们应该都知道,但你们可能没见过,残肢断臂,少了一半的脑袋,血肉模糊的手掌,与泥沙混在一起,十分恐怖。”
“就连某麾下的一些军卒见到都会害怕,那蛮子呢?”
孙冕与独孤忍眉头微皱,面露思索
“同样会怕,而且他们知道是谁做了这一切,是靖安军,是某靖安侯!”
“某每战必筑京观的名声已经远播草原,若是日后那一日,蛮族与靖安军战场相见,他们会如何?”
“某告诉你们,士气会率先低落三分,因为”说着,林青露出微笑,但在场的人见到后,不由得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他们害怕成为京观中的一员。”
“未战先怯,乃兵家大忌,你们可能会怀疑,为何靖安军打仗越来越轻松,杀敌越来越多。”
“无他,威名远播,战之必胜。”
“我军士气强盛,敌军未战先怯,某想不明白这一场仗怎么输。”
“你们想明白了吗?”林青看向身前的一众学子。
不知为何,其身后的一众勋贵似乎也感受到了注视,似乎也成了一众学子的一员。
独孤忍面露思索,犹豫了片刻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乾军未战先怯?躲在城池里,就如那不想成为京观的蛮子?”
“不是吗?”林青的视线扫过四周,在场有一个算一个。
都没有想过打出去,只知道龟缩!
殊不知,这恰恰落入到了蛮人的陷阱。
若是出大乾作战,输的再惨也不会牵连到乾境,大可以养精蓄锐,卷土重来。
可如今出境作战的是蛮子,打的仗都是在乾地,就算是能全歼蛮子的军卒,又能如何?
伤不及根本,明年还会卷土重来。
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郁,林青再次开口:
“我大乾城池坚固,若是有足够的粮草供应,自然可以固收,但这又如何不是未战先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