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高高升起,融化了夜晚的黑暗与寒冷,使得光明重新笼罩大地。
京城各处的热闹氛围依旧存在,
挂在街道上的大红灯笼没有摘除,而是准备用作过年之用。
这让不少百姓乐得合不拢嘴,宫中的灯笼又大又圆,制作也极为精美,
比他们自己去商贩中买的灯笼要好很多,也能省下一大笔银钱。
昨日京城放了半夜的烟火,以至于清晨的京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天空中不知是雾气还是昨日未散尽的烟火。
百姓们从睡梦中醒来,想的是昨日的盛典,想的是陛下何时能诞下子嗣,
殊不知,他们所期盼夜御数女的光汉皇帝在御书房待了一夜。
京城北城门,临近过年,商贩们早早起床来到这里,希望早一些进城去贩卖货物,
如今北城门已经堆积了不下几百人,正在行进缓慢地排队。
可就在这时,剧烈的马蹄声自远方响起,
让在场的百姓们都眉头一皱,将视线投了过去,
当看清来人身影之后,百姓们眉头微皱,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是军卒!
远方官道上来人明显是京营的军卒,此刻显得急迫异常,莫不是九边又发生了什么战事?
守城的军卒也发现了来人,一位身穿甲胄的上官连忙从城池内冲了出来,目光警惕,问道:
“发生了何事?如此匆匆忙忙?”
“草原使节已经进入京畿之地,正在急速前来,上午就要抵达京城,我特地前来汇报。”
“居然有此等事?快快入城。”那上官轻轻一挥,拦在城门口的木栅栏就被挪开,
军卒急速入城,向着五军都督府与兵部而去。
城门附近的百姓将刚刚的场景收于眼底,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以往每一次草原使臣来,都弄得京城人心惶惶,如今草原使臣怎么又来了。
京营工坊内,林青如往常一般,
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高炉前,看着里面铁浆翻滚,脸色凝重。
这已经是不知多少次改进了,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甲胄的亲卫匆匆赶来,林青望了过去,眼神凝重:
“发生了何事?”
“公爷,五军都督府召您去议事,草原使臣已经到京畿之地了。”那军卒快速说道。
林青眉头一皱:“草原使臣来便来了,为何要议事?”
那军卒轻轻挠了挠头,小声说道:
“公爷,以往草原使臣每次来都要议事。”
林青面露无奈,看了一眼那身后高炉,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走吧,还有哪些人共同议事?”
“诸位公爷都督都在。”那军卒老实说道。
林青眼中愈发无奈,不过也可以理解,
大乾在面对草原王庭之时屡屡处在下风,甚至损伤惨重,
草原使臣来定然没有什么好消息,重视也是理所应当。
但现在,林青觉得没有这般重要,
甚至要让那草原使臣感受到大乾的轻蔑。
毕竟,人在愤怒之时所展露出来的,
往往是真正的内心所想,这样才能试探出一二。
林青走出京营工坊,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去试一试那草原使臣的心气,
便随意招过了一名靖安军卒,吩咐了一番,那名军卒便一脸怪异地跑开。
兜兜转转,林青走出京营,来到了五军都督府,
漆黑色的大门显得格外肃穆,门前值守的军卒们见到他到来,不由得有一些激动。
在如今大明军伍,靖安军就是当之无愧的强军,
而其主将,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名将,可以将草原王庭打得屁滚尿流。
很快,林青便来到了五军都督府的议事堂,
走入其中后,能感受到里面有些沉闷的氛围,
放在角落里的香炉散发着袅袅青烟,让屋内显得有些似真似幻。
一众官员见他到来,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涌现出一些怪异。
自从纳兰元哲被罢官之后,京营就收容了许多平安县城中失去家中顶梁柱的妇女孩子,
做一些简单的活计,以生存下去。
这点小事自然是不会引人反对,
只是在场诸位大人都觉得,靖国公林青似乎很好说话,
至少在对待草原人以及乾人的态度上,天差地别。
如今金绸骗税案的主谋岳胜已然被关押在京兆府,
都督府的一些官员们还没有想明白此事与靖国公有没有关联,毕竟纳兰元哲是原本靖安军之人。
林青在上首坐下,察觉到屋内气氛有些诡异,便笑了笑,发问:
“发生了何事?诸位为何不说话?”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名年纪稍大一些的官员开口:
“回禀靖国公,草原使臣这个时候来我大乾,恐怕不怀好意啊,
我等有些惴惴不安,生怕生出什么事端。”
镇国公纳兰亭同样坐在上首,脸色有些阴沉,点了点头,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