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他错觉,误以为,她与他,仍有将来。 末了,她面对眼前的丈夫,福礼送客。 “殿下慢走,妾,不送。” 思及东宫嘱咐,景衍欲言又止,未几,他似是接受了说辞,温言叮嘱几句后,转身离去。 * 夜凉如水,本就清静的清凉阁,在景衍离开后,更加冷清。 秦相思披着夜色进入寝殿,神情阴暗像换了一个人。她才刚坐下,就有侍女来报。 “王子妃,宫里传话,王后明日要见您。” 明日就是景衍大婚的日子,不论什么缘故,难为东宫王后还能留出时间见秦相思。 秦相思身心俱疲,她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景衍的人或事,没好气道:“这么晚还要来传话,当真是费心费力。你且去回话,我身体不适,不便进宫。” 东宫王后对秦相思不满王室皆知。她去或不去,东宫王后都会治个不敬之罪。既然如此,她何必自讨苦吃,还要再进宫受一顿挖苦。 侍女小声诺然,战战兢兢退出去,与端着点心的琉璃擦肩而过。 “王子妃若告知殿下,殿下不会坐视不理的。”琉璃站在一旁,晚膳情景历历在目,方才侍女的话近在耳前,她有些惋惜说,“自打上次小产后,王子妃再未能有孕,若是有了孩子,王后就不会……” 偏殿内乍然如死水般沉寂。秦相思的脸色霎时间难看至极,手中的茶杯都要被捏碎,里面的茶水浮现一道道轻微的水纹。 晚一步进来的周姥和海棠听见这句话,面色陡然生变。 “混账东西,你瞎说什么呢!”周姥立马将琉璃拽到一边训斥她,并赶忙跪地请罪,“王子妃恕罪,这丫头言语无状,冒犯了您,是老妪教养无方。” 琉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地道歉认错。 王子妃对一年前小产一事讳莫如深,十分忌讳下人在她面前提及,哪怕王室上下人尽皆知。大家都以为是秦相思伤心过度所致,所以闭口不言。 清凉阁内,也只有单纯的琉璃才会不知觉触碰了秦相思的逆鳞。 一声长息,秦相思敛去眼底的悲色。 她知琉璃心性,自然不会去怪她,可小产两个字,不论提及的人是谁,秦相思听在耳中,都是针扎心口上一样痛。这道无言诉说的伤疤,只能独自吞入心底。 短暂的沉默过后,秦相思望着琉璃,语重心长般告诫她:“琉璃,日后梓宫不再只有我一位王子妃,你是我的贴身侍女,一言一行代表着清凉阁,今后你若真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千万问过周姥地意见再做决定,尤其在新王子妃面前,谨言慎行。她出身姬氏,地位尊贵,哪天你无心之失得罪于她,我,救不了你。” 最后一句话说着,仿佛添了不明意味,似是感慨,似是不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姥默默听着不说话,神色微异;海棠心知肚明,亦是垂首不语。 反观琉璃,激动地眼中含泪,“王子妃,奴婢又不会去荷花台伺候,奴婢只想伺候您一辈子。” 秦相思感慨:“一辈子那么长,哪能这么轻易就说出来。” 说罢,她摆摆手:“我乏了,这里有海棠伺候就行,你们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