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没有好脸色。 平心而论,景衍是生气的,他鲜少动怒,偶尔有也很快平息,不似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相思走后第二天,清凉阁的侍女将她的衣服首饰悉数整理,摆放在寝殿中,等候指示。 景衍只打开衣服箱子看了看,便知相思什么都没带走,他赠予她的,全部留在了这里。 心想如斯,他暂时忘记白天在王宫里因她而遭受了王上训斥,瞧着箱子里的衣服,胸腔里闷着气,十分不顺畅。 他亲自命绣衣局为相思裁制东祁新衣,甚至准允用浅紫色,不想数日过去,这些衣服崭新得别无二致,浑都是最初的模样,它们安然地躺在狭小黑暗的空间中,仿佛从未被人垂怜过。 凝视箱子最上面的浅紫胡服,景衍眼前浮现出相思和离那日的穿着:玄色胡服,额系眉勒。他觉得熟悉,半刻想不起,适才如梦方醒。 原来是三年前,她追上他的脚步时穿的,那时她飞奔而来,遇上景衍说的第一句话是: 景公子,我心悦于你。 三年后,同样的衣服,相思对他说的最后一句却是:相思与君绝。 思及此,景衍目光阴沉,玉面晦暗不明,情绪不清。 人都走了,他却鬼使神差地来到清凉阁,明明这里已经没有了相思的影子。 以往他出使别国,两人分别数月相见,景衍亦不曾有多相思。 如今想来,大概是从前的景衍知道,无论他去了哪里,离开了多久,但凡他回到西凌,清凉阁里一定有相思的身影。 可现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