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高挂,向外散发着光晕,照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炎热的空气都要被融化了。 沙漠中出现一支长长的队伍,几十只高大的骆驼悠哉地行走在沙漠上,苦得是它们背上的人,在沙漠里走了太久,整个队伍无精打采,颓靡麻木。 这是个庞大的商队,经年在沙漠中来回穿梭,去往东南北三国,售卖西凌的瓜果美酒、异域珠宝。 商队的尾巴处,有两个戴女冠穿道服的女子,正是秦相思与海棠,她们跟着商队前行,此时正穿过沙漠。 离开西凌的路并不好走,没有了绿洲,沙漠无穷,深秋将至未至,沙漠的天气还是那么干热,商队在沙漠中穿梭前进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走出去。 主仆两人各骑一只骆驼,一路上不停擦汗,饶是如此,汗水黏在身体各个角落,穿着道服的二人难受地紧,迫切想要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秦相思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似乎要将空气融化掉,她被热得口干舌燥,不停地喝水。 她感慨当年不顾一切跟随景衍的脚步来到西凌的自己,她甚至都记不清,自己当初是怎么熬过这无尽沙漠的。 撇去杂乱的心绪,秦相思又喝了一大口水,擦擦嘴角,将水袋递给海棠时不忘说抱歉。出发前海棠委婉提议道服略厚,一路上可能会不舒服,最好还是穿西凌纱裙,轻薄透风。 秦相思穿了三年西凌裳,既然离开,何必再穿西凌的衣服,二话不说拒绝了。最初的几天并无不适,不想一走进沙漠深处,棉质的道服简直是密不透风,每一天都是煎熬。 硬撑至此,苦不堪言,秦相思决定,太阳下山前若走不出沙漠,今晚定要将这身道服换下来。 商队殿后的是名背着长弓与箭羽的青年男子,此人将自己裹得严实,甚至脸都蒙住一半,露出一双黑亮眼眸。 秦相思忍不住回头看弓箭男,不禁心生佩服。这一路他沉默寡言,比起一直喊热拭汗的其他人,他镇定地与整个商队格格不入,忍耐力与意志力非常人能及。 毒辣的太阳照在沙漠上滚烫无比,秦相思的头发快要湿透,强烈的光芒照下来,眼睛都要睁不开。 海棠见状,最终还是用钱与商队换了两套白面头纱。 这次秦相思没再拒绝,白纱配道服虽是看着突兀,至少遮挡些阳光,减少苦楚。她将头冠取下,简单绾发后便戴上头纱,继续前行。 队伍在这时止步不前。不多时,前面的声音忽然变得嘈杂起来,队伍末端的主仆不明所以,伸着脖子向前张望,除了人群,看不到什么。 只是声音越来越大,商队也越来越乱,甚至还有女人尖叫的声音。 忽然间,弓箭男挥动绳子前进两步,秦相思也想一探究竟,被他拦住。 弓箭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阻止秦相思意欲前进的步伐,骑着骆驼向队伍前方走去。秦相思在原地伸长了脑袋张望,最前端的商队乱作一团,没多久,前面的声音已经糅杂到分辨不出男女。 便在此时,弓箭男迅速折返,他二话不说,拽着秦相思与海棠两人手里的绳子就要离开。 主仆俩惊呼:“你干什么!” “有马匪。”弓箭男言简意赅,动作不停。 秦相思看着尖叫此起彼伏的商队,于心不忍。这一路跟着商队有吃有喝,葡萄美酒更是不缺,美中不足的只有天气。于是,她伸手抓住缰绳往回拽,阻止弓箭男带她离开:“不行,我不能丢下商队不管。” “我只负责你安全。”弓箭男冷漠道。 秦相思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摇摇头:“我足以自保。” 双方僵持不下,弓箭男只好解释:“马匪见好就收,不会赶尽杀绝,但不能让他们看见你。你留在这里,只会让商队更危险。”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秦相思原是迷惑,直到她看到海棠脸上的黑痣被汗水模糊,一擦便掉,顿时了然。 商队遇见马匪并不稀奇。四国商路互通以来贸易频繁,不少商队赚得盆满钵满。但行商一路远而累,渐渐露出隐患,一群想要不劳而获之人聚在一起,对过往的商队趁火打劫,马匪埋伏在沙漠中,伺机而动。 因为沙漠广阔,且行动不便,抓捕并非易事。于商队而言,损失的货物不足两成,影响不大,况马匪极少杀人,见好就收,留有余地。渐渐地,就变成如今这般。 但这并不妨碍马匪做的是抢劫的勾当,他们主要抢物,偶尔也会抢人。譬如秦相思这般漂亮又无人保护的女子,他们决计不会放过。 海棠一听,挣扎着就要秦相思松手,她急色道:“师姐,咱们还是听这位公子的话,赶紧逃吧。咱们并不擅长在马上作战,更何况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