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角眉梢漾起浅浅的笑意,再度看向时无度时,不禁嗔道:“你当时为何不说清楚,害得我以为……” 还以为他真的要娶她为妻,吓得秦相思落荒而逃,根本没有给时无度解释的机会。 “思思以为什么?” 时无度反问。 秦相思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放下了心,收敛了深处杂乱不明的情绪,周身的气息变得柔和,不似两人刚见面那般拒人千里之外。 时无度这厢才坐下,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稍稍垂首,太半个身躯就能挡住秦相思,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吃下定心丸的秦相思恢复了两人私下相处的模样,她嘴角噙着笑意,回味着时无度方才说的话。 三天前太医去时府诊脉,字里行间充斥着镇国公油尽灯枯,随时驾鹤西去的意味,这两日,时无度已着手命人准备寿材了。 秦相思苦恼择婿,眼下唯一的办法,是趁着镇国公尚存一口气,与时无度定亲。 身为长公主,她的婚礼不可能草草了事,热孝期成婚微乎其微,只要答应时无度的提议,她就可以相安无事三年。 等时无度守丧期满,两人的婚事随时可以作废。 三年时间足够长,漫长到或许有朝一日,秦相思又愿意嫁人了也未可知。 未来如何她不确定,但眼下,秦相思十分清醒,她不想嫁人。 这个条件太诱人,也实在令她心动。 可是…… 回味过后的秦相思淡去笑容,担忧问道:“若是三年后我退了亲,你怎么办?” 皇兄会不会怪罪他?京城世族还有谁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被公主退了亲的人为妻。 秦相思有些懊恼,时无度为她的烦恼出谋划策,她昨日听了半嘴逃跑便罢,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适才了解了前因后果,又高兴得昏了头。 分明是她占尽了对方的便宜。 思及此,秦相思羞愧地低下了头:“时无度,谢谢你替我着想,只是……这法子虽好,但对你实在不公平。” 时无度认真道:“思思,你我相知多年,彼此了解甚深。你应该清楚,我没有成亲的打算,退亲与否于我而言,结果都一样。” 想想也是,时无度十六岁伊始,便有媒婆上时府说亲,无一例外悻悻而归。 上个月和尚书令千金议亲,结果同样无疾而终。 原来在成亲这件事上,她与他出奇地一致。 闻言,秦相思抬眸,视线对上他幽黑的瞳仁,她定睛看了半晌,脑海里回想起无数张画面。 年少相识相伴,三年前他送她离开,西域关重逢,回京途中,再到现在。 不知觉间,许多事,如果没有时无度,秦相思想,仅凭她一人,绝对做不到。 冥冥之中,他帮了她太多次,而她亦习以为常地,向他求助。 正如现在。 而时无度,总会不遗余力地回应她的请求。 就像现在。 回忆消散,秦相思沉吟少倾,应道:“给我几天时间,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