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声,时府门庭若市,宾客云集。 大门外迎接宾客的美妇面露急色,时而向门内张望。 心里却奇怪的紧,客人都快来齐了,明月公主的马车马上就到,时无度竟然还未出现。 不过是换件衣服而已,至于要花费这么长时间吗? 身旁的锦衣男子看出她的心事,连忙宽慰道:“晴晴莫慌,子义想必是途中要事耽搁,我已派人去催促,不妨事。” 听丈夫这么说,时芜晴放心地点点头,盼望着胞弟能如约而至。 结果可想而知,时无度迟迟未至,夫妻俩来不及细究缘由,因为,皇宫的马车近在眼前。 众目睽睽之下走下马车,时府上下,围观路人被眼被眼前的殊色惊艳,惊叹不已。 春日盎然生机,秦相思也一改冬日的淡雅装扮,衣衫首饰发髻妆容恰如万物复苏的春天大放异彩。 只是她肌白胜雪,半臂石榴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曲线,落在旁观者眼中,明月公主瑰丽无双,但也实在瘦弱。 时芜晴眼疾手快,行礼后扶着秦相思进入府中。 跨过半墙水影壁,来到前院,一路上环顾四周,熟悉的人影不在,忐忑乱撞的心间蓦然收紧,秦相思敛眸,怅然若失。 直到出发前她都担心自己无法面对时无度,一路上心怦怦直跳,可当看不见他的人,又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一角。 微黯的神情转瞬即逝,秦相思扬起得体的微笑,和时芜晴及准姐夫周元说说笑笑。 只是她失策了,眼前的两人恰好一对夫妻,成婚多年,共育一女,年少爱慕的经历烙印在心底,捕捉到秦相思的异样,似曾相识的感觉重温脑海,夫妻俩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 时芜晴故作嗔责念叨道:“子义也真是的,一大早几次三番来这儿,现在却见不到人影了。” 周元紧跟着回应:“祖父寿诞,府中诸事繁琐,子义许是又被哪位管家困住了脚步,一时脱不开身。” 时芜晴随即吩咐下人:“还不快去找找世子人在哪儿,就说明月公主到了,让他忙完事赶紧过来一趟。” 夫妻俩一唱一和,周围小厮很快作鸟兽散,就连弘舟也感受到秦相思的怅然心境,遂与小厮同往东院去了。 “既然在忙,不必叨扰他,免得耽误正事。”秦相思微羞别开视线,轻轻咬着唇,嗫嚅开口,“晴姐姐,你先带我去女眷处吧。” 时芜晴笑着打趣,只说开宴时间还得等一会儿,子义即刻便至。 听了这话,秦相思面红耳赤,态度坚决先去后院。 见状,时芜晴不再执意把人留下,示意丈夫周元在原地等待时无度现身,随后便招呼着秦相思往内院里走。 因着宫里的马车来得晚,秦相思进入内院时,客人差不多都入座了。 镇国公私德如何暂且不论,他外在为东祁立下的汗马功劳不计其数,更在数年前逆王谋逆之时身先士卒,擒拿贼王,忠心护主。 这样的人,在东京无疑是德高望重的,因而今日前来贺寿的宾客占据东祁半壁达官显贵,名门望族,大多是年轻一代的长辈,人入中年,随行的女眷多半是自家夫人或同辈亲友。 是以秦相思在一堆中年及上的贵妇中,显得耀眼夺目又格格不入。 时芜晴忙着招呼客人,无暇分身,介绍两句便又出去迎接客人了。 四周放眼望去、年纪相仿的女子寥寥几人,但秦相思一个都不认识,暂且无话可说。好在,同桌的客人她差不多认识,其中两位王妃论辈分是秦相思的伯婶,宫宴上见过几次,虽然没什么感情,双方依然友好地见礼。 周围的人知晓她的身份,微笑地有一搭没一搭寒暄着,难免有几句阿谀奉承之语,倒也无伤大雅。但身旁为人妇为人母的女人话题一茬茬往外冒,自然而然就牵扯到了年纪、孕育。 字里行间极其委婉地向秦相思表露着一些观念。 她们并未明说,谈笑之间拿着时芜晴来说事,羡慕婆母即永宁侯夫人有福气,得了这么一个能干且孝顺的儿媳,随后话锋一转,又说道时芜晴嫁给世子周元七年只诞育一女,怎么不抓紧再生一个继承人诸如此类。 秦相思与永宁侯夫人王氏在同一桌,眼睁睁看着对方的神色从含笑应和再到抿唇失笑,最后不得不已儿子儿媳年轻,来日方长结束了旁人的试探。 俗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秦相思很快就发现众人的眼光有意无意向自己身上瞟,含糊其辞说着生育对女人来说是道鬼门关,想要迈过那道坎相当于丢了半条命。 秦相思了然于心。 她年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