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翌日,春风殿寝殿,按例来教导的王嬷嬷一眼就看到秦相思手腕上红痕微消,眼神微暗,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将人看了一遍,最终在右耳后发现一枚淡红的痕迹。 想法与昨天的海棠如出一辙,王嬷嬷先是神情稍松,随即凝重地咳了几声。 “虽说止乎情发乎礼,但长公主与时将军定了亲,迟早要成为夫妻,与将军稍有亲近无可厚非。可您是一国长公主,不必一味委屈了自己。” 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以时将军的年纪,长公主又娇艳得像鲜花一样,两人时常腻歪在一起,哪天越了线如何是好。 总之敲打一番很有必要。 秦相思闻言,面颊红得像滴了血,低声解释:“昨日是他喝醉了,并非刻意为之。” 虽然不是实话,但时无度昨日的模样与醉酒无异,都是失去理智,不按常理出牌。 王嬷嬷严肃道:“就算如此,可将军毕竟年轻气盛,日后若再越界,您大可拿出公主的威仪出来,拒绝便是。” 秦相思垂下头,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她不敢告诉对方,昨日的真正情景,她和时无度,远远不止表面可见的那么简单。 即便被蒙上了眼睛,秦相思依然能回忆起那股侵略的视线。 天气尚暖,她衣衫尽褪微微颤抖,可他的温度却是滚烫炙热的。 画面不堪入目,秦相思轻咬手指,曲线没入水中,羞红得闭上双眼,开始新的一轮教导。 * 天色空蒙雨亦奇,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洇湿东京大街小巷。 时府正门影壁后,管家一手执伞,一手提着三层高的紫檀木镂花食盒步伐匆匆来到一抹颀长玉立的男子身后,恭敬道:“世子,宫里差人将食盒送回来了。” 男子闻言,立时折身,屈指打开食盒细看,里面的盘子空空如也,只剩下零星的糕点碎渣。 一连三层皆是如此,俊朗挺拔的男子凝重的神情稍松,不及他张口,下一秒管家的话又让他如坠冰窖。 “长公主也回了话,说是未来几天都不想出宫。” 时无度闻言,揉了揉眉心,十分苦恼。 糕点是以他的名义送的,秦相思既然吃得干干净净,可见并未怪罪于他。 可为什么又不愿见他呢? 时无度头疼欲裂,蹙眉心想,果然昨日,他的失控吓到了她。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重回昨日,毋庸置疑,他依然会做出相同的举动。 并非在替自己辩解,时无度不是圣人,中了药的他更不是。 换作旁人,他克己复礼,可换做秦相思,他自认自己做不到。 更消说她在眼皮底下啜泣,含泪的眼眶,嫣红的唇瓣,濒临崩溃边缘的时无度如何忍得住。 管家见状,不敢多问,默然片刻后才说:“世子,裴府的人来了。” 时无度点头:“东西照常送回去吧。” 语毕,转身就要离开。 管家犯难道:“可今日来的是小裴大人,世子您看……”他晃了晃手里的食盒,欲言又止。 昨日异况他未知全貌,但世子未出席寿宴是板上钉钉的事,管家分明记得大小姐和姑爷先后派小厮寻找世子,不知怎的就不了了之。 而宴席上闲话渐起,世子和国公爷关系不好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外人不了解时府私事,仅看表面就觉得是世子不尽孝道。 眼看闲言碎语愈演愈烈,与时府无甚私交的小裴大人出面了,他前途无量,人品贵重,文采斐然,家世清白,在年少的少女心里,小裴大人和世子一样惹人注目,但在一干历经人情世故的中年长辈眼里,小裴大人无疑比世子优秀。 是以,宾客的注意力集中在出口成章的小裴大人身上,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世子缺席的不利局面。 至于寿宴结束后,约莫晚饭前半个时辰,一向温婉的大小姐竟然与国公爷发生了争吵,可谓闻所未闻,时府上下都惊呆不已。 再之后,大家发现世子左臂受了伤,自然而然就以为是国公爷所为,世子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大夫见了都不忍摇头,管事等人多少明白了时芜晴生气的原因。 不管怎样,小裴大人帮了时府一个大忙,管家身为时府下人亦是感恩,寻思着他的身份不够,需得世子亲自出面方可。 时无度听到这话,头疼得更厉害了。 昨日寿宴他全程都没有出现,若非裴翊出面,恐怕宾客那里早就乱套,而镇国公世子中药一事大抵也要瞒不住。 于情于理,他都欠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