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想象昏睡的时无度力量竟然也能保持常人难以抵制的程度。 无论主仆如何发力,他死死地握住秦相思,不动半分。 目光直勾勾盯着紧密相连的两只手,海棠拧眉,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秦相思也在看着那处。 她背对着她,海棠完全见不到秦相思此刻的神色,默默少倾,她恍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格外多余。 似乎这里,本就是应该属于床上的一男一女,至于海棠,她不该出现在这里,打断属于眼前两人的私密空间。 想法一闪而过,海棠抿唇,表情看不出喜怒,也说不上是否难看。 她继续帮助秦相思挣脱束缚,奈何屡战屡败,直至姗姗来迟的弘舟加入,三人合力,才终于掰开时无度的手掌。 得到自由的皓腕上一圈红痕触目惊心,落在弘舟和海棠的眼中,两人神色俱是暗沉。 秦相思两腿酸软,根本走不动路,需得依靠海棠搀扶才能离开房间。 弘舟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刚进屋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熟稔于他,再见秦相思这般模样,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长,长公主,您,没事吧?”他磕磕畔畔地问,历经海棠、时芜晴、周元、裴翊四人的冷眼以对,弘舟对自己做的糊涂决定深有体会,他悔不当初,心存侥幸地赶来,只盼着结果不会如他料想的那般糟糕。 秦相思不答反问,面无表情地望他:“你希望我有事?” 弘舟心里咯噔一声,当即跪地磕头。 “属下有罪,长公主,是属下糊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是他的人,要杀要剐由他决定。”秦相思冷淡道,“我不想见你,你好自为之。” 她再傻,再迟钝,也该意识到如今的处境拜弘舟所赐,是他引她来此,意图让她成为时无度的解药。 说弘舟忠心也好,自私也罢,秦相思一点也不关心,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弘舟面白无血色,心惊胆颤之余,又听见头顶上的声音:“是谁下的药?” “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将军从正院出来不久,便有不适之状。”弘舟含糊其辞,只说出了客观实情。 囿于没有证据,哪怕心知肚明是何人所为,弘舟也不敢把话说绝。 秦相思却是了然于心。 放眼整个时府,除了那个死老头子,还有谁敢对时无度下手? 思及此,秦相思咬牙,似是不悦。 她什么也没说,在海棠的搀扶下离开此处,留下跪地不起的弘舟匍伏行礼。 意料之外,宾客似乎从时无度缺席上转移了注意力,众人至欢,在宴席上谈笑风生。 几墙之外,焦灼等待的海澜等人远远看见消失多时的秦相思,顿时喜极而泣,忙不迭簇拥上去,可当看见公主衣服上的鲜血时惊恐万分,木讷瞠目。 秦相思脸色不好,闷声不响就上了马车,几人见状不敢问她,便悄声询问海棠。 “放心,公主没有受伤。衣服上的血是将军的。”海棠道,“不过将军受伤不宜外扬,宫里若问起,咱们还得另外想个办法。” 几人放了心,只要不是公主受伤,衣服上的血从何而来,他们可以找无数个借口。 不多时,海棠独自一人上了马车,她没有让其他宫女上来,心里后怕得紧,公主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倘若事实如她所料,那么公主身上的痕迹无可避免。 马车外的几人或许不知意味着什么,却逃不过掌事孙嬷嬷,教导公主的王嬷嬷的眼睛,她们知道了,意味着陛下、太皇太后也知道了。 车里有干净的衣服,海棠心里打鼓,褪下公主的衣裙时一度不忍直视。 事实迟早需得面对,正如此刻,秦相思身上沾血的衣物系数褪下,海棠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入眼所见是光滑细腻的背部,修长笔直的玉腿,肌肤吹弹可破,除却手腕上的红痕,耳颈后的一处吻痕,再无其他。 海棠微不可察地吐了口气,一边为秦相思更衣,一边心里感叹将军的为人,箭在弦上,竟然也能忍得住。 只是……她又扫了两眼秦相思垂下的两只手腕,一圈明显的红痕刺眼醒目,视线逐渐向上,略过耳颈后的红印,扫过依然嫣红的唇,云霞晕染的颊畔。 可以想见,在那个偏僻寂静的院落里,将军是如何死死握住公主的手腕,伟岸的身影淹没公主娇小的身躯,丧心病狂般发狠地吻着她。 以至连口脂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公主的唇瓣比上了口脂还要艳丽动人。 萌生出这种想法的,不止有海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