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熟睡的天子忽地轻声呓语。 江皇后怔愣了下,满腹言语吞入腹中,平静的神色告示着她并非头一遭经历此事。 静静听着祁帝说着细微的梦话,直到话音熄灭,帐内陷入安静,沉睡的天子呼吸平稳,睡颜安详。 江皇后拢上他的肩头,靠在他的怀中,含泪入眠。 * 因着生病的缘故,秦相思得以静养,这天稍有好转,异国使臣、朝臣女眷等陆陆续续上门探病,嘘寒问暖。 营帐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皇兄休息几日,奏折堆积如山,白天不常来,通常暮色时分来陪她用晚膳,待上一两个时辰再走。 是以白天几乎是时无度陪着她会客。 所有人都知道两人定亲,关系已如蜘蛛网般密不可分,几天前又亲眼目睹镇国公世子拦腰抱着明月公主走进营帐,因而时无度形影不离陪伴明月公主,众人见怪不怪。 来者只看见时无度寡言少语,照顾明月公主一点也不含糊,细致入微,不逊于贴身宫女。 又过两日,营帐内迎来三个小贵人。 “姑母,我和弟弟妹妹来看您啦。”清和探头探脑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清平和秦桓,两人皆由乳母抱着进来。 秦相思半躺在床,背靠在时无度的胸膛,他正在喂她吃糕点,听见清和的声音,一时半刻没有松手。 清和看在眼里,抬眸望了望不苟言笑的时无度,两眼一弯,小嘴抹蜜似的喊:“姑父好。” 年纪尚小的清平和秦桓不明觉厉,附和拍着手念:“姑父好。” 一个大姑娘,两个奶包子一声声软糯的姑父唤来唤去,引得在场的宫人偷笑。 秦相思脸蹭得红了一大片,羞赧斥责:“清和,不许说胡话!” 还没成亲呢。 时无度很是受用,冷玉般的五官浮现春风轻拂的笑意。 他认真回应:“微臣感谢清和公主真言。” 秦相思离他最近,听见轻浅的笑声,仰头瞪道:“不许笑!” 不及时无度张口,清和笑眯眯直言:“姑母害羞了!” 清平秦桓继续拍手应和:“害羞,害羞。” 秦相思哑口无言,情急之下拿桃花酥堵住丫头的嘴。 谁知清和嚼了一口便撇撇嘴:“这酥一点都不甜,不好吃。” 清平也摇摇头:“不甜,不好吃。” “好吃!”说话的是秦桓,小小的掌心一手一块桃花酥,吃得嘴角都是碎渣。 难得遇见口味与她相似的,秦相思莞尔,将余下半盒全都送给了大侄子:“喜欢便都拿去吧。” 她不甚喜欢太甜的糕点,可惜如今宫里的糕点无外乎如此。 时无度送进宫的鲜花饼味道刚刚好,大病后她念叨着想吃,可这里是南山,距东京两日的路程,来回时间加倍。 却没想到,今早时无度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盒桃花酥,秦相思连吃几块,满足极了。 留下半盒打算午后享用,但既然晚辈喜欢,她便只好忍痛割爱了。 “谢谢,姑母。”秦桓咧嘴而笑,抱着糕点盒子不撒手。 不足三岁的孩童长相可爱,五官没有长开,不过吃东西的憨态模样倒是和小时候的秦相思不相上下。 十二岁的清和高挑纤瘦,不似秦相思,十二岁的她珠圆玉润,小脸肉嘟嘟的,笑起来十分可爱。 哪知长大后愈发纤细,去趟西凌回来,更是惨不忍睹。 还是圆润些好,时无度想,抱起来有份量,手臂握在腰际,软绵绵的肉感像捧着团团棉花,不胜舒适。 心想如斯,锦衾下的手掌不安分地向上流连。 秦相思面红耳赤,冷不伶仃溢出一声嘤咛。 “姑母,你的脸好红,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清和担心道,“我去喊太医!” 说着拔腿便跑,秦相思忙阻止她:“我没事,唔,休息片刻就好。” 她摸索到祸首,指尖狠狠掐了一把。 时无度眉头微蹙,不为所动,暗中的手安分地回到应有的位置。 待三个晚辈离开营帐后,秦相思挣扎着赶人走。 “你出去!”她嗔道。 不知羞。 十年前是谁说的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她想抱他都被无情地推开,一本正经,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哪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