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整夜守在江皇后身边,哪怕一次。 可对于明月,仿若稀松平常。 曾经,江皇后以为只要明月不在皇宫,她大概就能获得祁帝全部的爱。 自作多情如她,当年在明月不知情的情况下暗中引开守卫,并烧毁明月留给祁帝的信件。 打心眼里,希望明月永远不要回来。 上苍大抵一点都不喜欢她,好容易走了一个明月,没多久来了一个淑妃,代替明月获得祁帝盛宠。 直到三年后,明月重返归来。 江皇后苦笑,她曾奢望紧紧抓住的东西,于时间的流逝中烟消云散,又在此时此刻,达到顶峰。 如何努力都追赶不上明月在祁帝心里的位置。 江皇后想,她恨淑妃吗?恨,概因淑妃得宠,诞育皇子,但这份嫉恨复杂,掺杂了太多东西,与权力密不可分。 唯独明月,江皇后生出的嫉恨仅仅源于情感。 尊重、包容,祁帝全都给予江皇后了,但根本不够,她渴望更多,也是最纯粹的,奢求帝王中那一丝纯粹的感情。 可惜,祁帝没有给她。 这份独有的纯粹,祁帝给予了明月。 江皇后有时在想,她的父母,乃至兄长,可曾给予过她未经污染的爱? 似乎没有,亲人的爱包含着欲望,她出身名门望族,注定一生要为家族的前途活着,她必须回报父母的殷切期盼。 不止一次羡慕明月,祁帝也好,太皇太后也罢,不曾要求她回报,只希望她幸福快乐。 明月从来都不是权力的牺牲品,亦无需成为祁帝笼络三国或是朝中重臣的棋子。 她不像江皇后必须要担起一国之母的重任,祁帝着急择婿,无非是希望永远留明月在东京城。 明月甚至拥有选择的权力。 江皇后没有选择,当初与皇室联姻也是盲婚哑嫁,彼时东祁皇室摇摇欲坠,需要通过联姻获得世族的支持,而世族亦需要皇室来稳固势力。 嫁与祁帝,江皇后没有选择,即便不是她,也会是族中其他适龄女子。 江皇后的幸运在于祁帝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的丈夫,并不能掩盖她实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这一事实。 所以她羡慕明月。 从羡慕,到嫉妒。 也不过是一夜的事。 * 更深露重,江皇后陪着祁帝熬了大半宿,才终于等到明月苏醒。 她劝说祁帝许久,对方不为所动。 可当明月醒来央求他回去休息,祁帝一口答应。 说不出的滋味。 江皇后亦只能将无言的辛酸吞入腹中。 夜已央,她陪着祁帝回到营帐,服侍他宽衣。 祁帝的寝殿从不留人过夜,皇宫内如此,眼下的龙帐内亦是如此。 江皇后深谙此道,待祁帝更衣后,她福身离开。 “陛下,您好生休息,臣妾告退。” 不料祁帝反手握住她的手:“梓潼,留下来陪朕。” 江皇不可思议,讶异地抬眸,对上祁帝温柔的眼神,刹那间,甜蜜的幸福感溢满胸腔。 她激动颔首:“嗯!” 两人相拥而眠,祁帝揽着江皇后肩膀,熬了几天的声音些微沙哑:“静言,有你在,是朕之幸。” 来到南山,大多是淑妃服侍左右,却也没有一次留宿在天子的营帐。 此刻,祁帝就在身边,江皇后甚至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 甫又听见祁帝此言,江皇后沉浸在愉悦的心境中,十分满足,不久前在明月营帐发生的一切统统抛在脑后。 幸福得难以言喻。 开春后,祁帝经常留宿枫溪宫,只有每月十五才会宿在椒房殿。 江皇后很久没有和祁帝同床共枕。 此刻相互依偎入眠,她才觉得自己和陛下是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瞬间,江皇后冲动得想从祁帝口中得到某些答案。 概因,她心底不愿和祁帝成为至疏夫妻。 “陛下,臣妾有件事想问问您。” 静默片刻,无声回应,江皇后抬眸一看,祁帝双眸紧闭,已经睡着了。 她叹口气,伸手抚上丈夫的容颜,轻轻摩挲。 喃喃自语:“陛下……” “明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