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衍除外,他以身作则开此先例,不仅百姓喜欢她,西凌王亦觉儿子在这桩婚事中深受委屈,为做补偿,愈发偏爱景衍。 迎娶姬嫣然,毫无疑问仍旧是为拉拢姬氏一族。景衍需要姬氏一族的支持,仅凭姬王后并不能够,他需要剩下留有姬氏一族血脉的继承人,如此,才能打动对方心甘情愿为他铺路。 如上种种,追溯其背后的根究,无一不是为权铺路,景衍作出的每一个选择,都让他更近一步靠近王位。 这其中,相思曾是其中的一环,而当她离开西凌,相思自此消失在人世,重新成为秦相思。 而秦相思,成为景衍心中的例外,舍不得,放不下,概因头一遭,他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无关权力。 失去之后才感到弥足珍贵,景衍方看透自己的心,原来不知何时,他看待相思,远在权力之外。 如此,更加难能可贵。 景衍不想放手,历经南山一事,他陷入犹豫之中,犹如困在笼中的野兽,是继续留在笼子里,还是挣扎逃脱,一时半刻,难以抉择。 他需要时间,厘清思绪之余,再决定是否放下。 真真正正地放下。 姬嫣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捂着嘴离开房间。 景衍担心她的身子,下意识追了上去。 定在拐角处,光照进窗户,两抹人影依偎交叠。 迎着光,景衍立时三刻看不清,等眼睛适应了再看,姬嫣然正趴在玄衣侍卫的肩头哭泣,侍卫遮面,露出凌厉的眉眼。 大约是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容逸侧目,冷不伶仃与景衍视线交汇。 景衍看见容逸,眉头微蹙。 他不喜此人离姬嫣然太近。 容逸遮面,进宫赴宴也好,南山春蒐也好,皆不适合出面,省得冲撞东祁天子。 他一直留在驿馆里,等姬嫣然回来。 景衍对此人感到不舒服,直觉告诉他容逸很危险,且又是姬嫣然的近身侍卫,对外场合不能见人,可对内,他与姬嫣然寸步不离。 姬嫣然于景衍是通往权力的垫脚石,但同时也是他的妻子,身边一直跟着一个男人,景衍心堵得不甚畅快。 针对这一点,左相夫人和宝姥私下一而再再而三保证过,容逸绝无二心,他算不上男人,与姬嫣然之间清清白白。 景衍放了心,但每每看到容逸,总是不舒服。 如果说女人最懂女人,那么男人最能看清男人。 容逸之于景衍,像面镜子,照出他阴暗的一面;在此人面前,景衍像个唱戏的丑角,道貌岸然的嘴脸无处遁形。 对面轻而易举看清景衍的谎言,但从不揭穿,眼神交汇时,景衍总能读懂他沉默下的独白。 容逸忠诚于姬嫣然,但景衍却并不忠于自己的妻子。 所以,才对此人感到不甚舒适。 曾想过找个由头随意打发他,奈何姬嫣然对其深信不疑,加之她怀孕在身,景衍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迎光注视许久,交叠的人影针扎在心头,景衍嘴唇蠕动,终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半途遇见左相夫人,他不痛不痒打了声招呼,将自己关进书房。 左相夫人对景衍莫名而来的冷淡不明所以,可当看见紧紧相依的容逸和姬嫣然时,霎时了然于胸。 心里嗤笑了番。 男子的嫉妒心,来得莫名其妙又啼笑皆非。 景衍可以怀念相思,在意相思,三番五次当着姬嫣然的面看着明月公主,不曾体会姬嫣然目睹他的失神该是怎样的心情。 可身份一旦调换,哪怕姬嫣然与容逸间清清白白,仅仅作为主子和奴仆间走得过近,景衍的不悦油然而生,他默认姬嫣然只属于他,忠于他,却从不思考自己是否对妻子忠诚。 甚至觉得娶四个妻子理所应当,而反之,每一个妻子,都应当以他为中心,并绝对忠诚。 果然呐,哪怕是景衍,百姓口中公认的贤明王子,也摆脱不了身为西凌男子铭刻在骨子里的自尊。 思及此,左相夫人清了清嗓音,唤道:“嫣然。” 两人闻声分开,姬嫣然看见母亲,泪如泉涌。 “阿母。” 左相夫人拥着女儿回房,一路上,姬嫣然哭声未止。 容逸默默跟在后面,亲眼看着母女俩进屋,停下,守在门前。 “为什么,我究竟哪里不好,殿下却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告诉我。”姬嫣然进屋后开始哭诉,“我以真心待殿下,他却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