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楼下几人推搡起来,为首的男人容颜俊美,异域衣裳勾勒出修长的身形,素来温润的他此刻正怒目而视。 “容逸,你胆敢拦孤?”景衍眉目微拧,语气不甚和善。 容逸恍若木桩,纹丝不动,声音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淑女产后疲累,不想任何人,包括殿下。” 景衍气结,焦急与怒火并存,使得他立时三刻难以平静,若非西凌使团等人皆在,恐怕他早就命人将其拉出去。 深深呼吸三息,景衍克制着语气询问,“那你告诉我,孩子如何,嫣然呢,她怎么样?” 容逸却是不答,眉眼凌厉中带着冷漠直直盯着景衍,夹杂一闪而过的妒火与怒意。 景衍好不容易才平缓的情绪蓦地涌上脑海,他身为人父人夫,怀孕妻子如今的状况全然不知,如何不恼怒。 “孤为主,你为仆,这里容不得你放肆!”景衍眼神左右示意,呵斥道,“让开!” 说时迟,那时快,越冰等几位属下即刻冲上前,意欲将容逸从楼梯口带走。 他身手稍逊于容逸,但人多力量大,孤身的容逸难以为继,渐渐招架不住。 眼看就要冲破桎梏,左相夫人冲出来,站在容逸身后,略过侍卫的肩膀,眼神略过左右的西凌使臣后,朝景衍福身行礼。 “殿下,妾知您牵挂嫣然,今晚实在凶险,若非东祁长公主和时将军出手相救,嫣然只怕早就一尸两命,此情此景,还望殿下您能稍稍体谅我这位做母亲的心。眼下东祁贵人皆在,殿下,在东祁贵人离开前,妾希望您能稍安勿躁。” 铺捉到某个字眼,景衍闻声一愣:“岳母,您说什么?谁在这里?” 左相夫人在心里冷笑,表面却是平静,“东祁的明月公主以及她的未来夫婿正在上面,殿下,大局为重,您也不希望在东祁面前,失了礼仪吧。” 话音落下,在场的西凌使臣也纷纷开始规劝三王子冷静,不要感情用事。 王子妃早产时,在场众人都知道最该待在身边的景衍不在,甚至连东祁长公主闻讯赶来时,也没有人找到三王子身在何处。 景衍迟到便罢,竟然还在楼下闹事。 这里毕竟不是西凌的领土,今晚之事若传扬至东祁人耳里,不仅叫人看笑话,还连累着丢了西凌的颜面。 耳畔使臣的声音叽叽喳喳起落不停,景衍却置若罔闻,他在听到相思就在楼上时便沉默不言。 甫想到自己的缺席,方才的失控相思极有可能知晓,担心相思因此更加讨厌他,厌恶他,一丝恐惧油然而生。 因为当年,相思小产的时候,他就和今天一样,缺席了。 那是他一生过不去的门槛,也是永远无法诉说的禁忌。 * 二楼,短暂的沉默结束,姬嫣然咬着下唇,质问秦相思今晚花萼楼大宴上是否中途离席。 秦相思拧眉,她不解对方询问的理由,但还是实话实说:“是,我去更衣了,怎么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姬嫣然不死心,开门见山问:“你今天晚上,没有和殿下见面吗?” “我见他作甚?”秦相思脱口而出,顿了片刻恍然道,“你以为我私下与他见面,所以才……” 匆忙赶来时她了解到姬嫣然难产,源于伤心欲绝胎气大动,提前近一个月分娩,令医士措手不及。 至于缘何伤心欲绝,无论左相夫人还是侍女皆闭口不谈,可此刻,秦相思却是清了明了。 对方爱慕景衍正如曾经的她,无孕的秦相思看着景衍与姬嫣然你侬我侬便难以忍受,何况是怀着孩子的姬嫣然呢。 痛心的感觉恐怕加倍不止。 姬嫣然目光灼灼盯着秦相思看,似乎想从对方的神情上找出破绽,结果不言而喻。 她苦涩地笑了笑,抱着孩子的手轻轻颤抖。 眼前的明月公主衣服首饰皆与赴宴一般无二,容逸大致描述与景衍幽会女子的外表,这么短时间,离开幽会场所,换衣打扮再出现在这里,怎么想都不可能。 姬嫣然清楚,却还是想确认。 她曾因自己能成功嫁与景衍沾沾自喜,也曾当着秦相思的面与景衍纠缠,势必要其体会自己曾经亲身经历的感受。 但没有哪个瞬间清醒如现在。 “去年,因为你的一席话,我几乎看清了殿下的真面目。我很生气,认为殿下对我没有真心,一度想要退婚。” 姬嫣然扬起头,眼眸里镀上一层回忆的迷雾,她自言自语说着:“阿母告诉我不要放弃殿下。” “总以为阿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