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没去想对方所言是否可信,也没进一步思忖江皇后当年也许假孕,更没有去想她当年极有可能借假孕之事狸猫换太子。 大抵能感受到江皇后身上散发的悲鸣之意,秦相思下意识地询问:“皇嫂,你和皇兄的孩子在哪儿?” 江皇后阴冷地笑起来,笑着笑着恸哭流涕,她捂着脸哽咽,凤冠上的十二花树如同感知到她的悲伤,跟随着耸肩抽泣抖动,震颤。 “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出生那天就死了,绕颈窒息而死。” 霎那间,一股巨大的哀伤席卷整个椒房殿,连同侧殿燃起的两排蜡烛,都不免为之摇曳晃动。 秦相思直直望向眼前,那里正坐着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 几天前她才亲历一场生命的诞生,一条新生命在她的怀中,那种感觉难以遗忘。 看着哭泣不止的江皇后,秦相思感同身受,眼眶泛红了,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几步。 可还没走到半路,殿内的哭声停止,江皇后放下手,漠然拭去眼泪,坐直身子,面色平静,唯眼底哀伤犹存,并着深深的怨念,恨意。 只此一眼,秦相思倏然停下脚步,恍惚某个念头闪过脑海,一股阴森的感觉油然而生,顺着后背攀岩向上,引得头皮发麻。 她难以置信,声音都在颤抖:“这就是你伤害清宁的原因?就因为她是淑妃所出。” 是,也不是。 就像当初陛下狸猫换太子,以淑女之女换掉中宫诞下的死胎,本意也不过是为了安抚多年无子,十数年喝药调理,时隔十几年终得一女却又不幸夭折的妻子。 大抵也不会想到,不过三四年光景,他借着江静言伤虐清宁一事向河东江氏发难,顺利收割半数军权。 江皇后没有回答,闭上了嘴巴,状作一无所谓的态度,算作默认了秦相思的猜测。 秦相思连连摇头,好容易才前行的几步路又倒退走了回去。 莫说儿女,即便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仆人,断没有狠心伤虐的理由。 遑论清宁出生起便养在中宫,与江皇后日夜相伴,她如此乖巧,安静懂事,江皇后看在眼里,难道没有一丝丝的不忍? 想起清宁身上的伤口,太医说旧伤最早能追溯到一年之前,是否也能说明,一开始,江皇后并未打算伤害清宁?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做得如此决绝,令人咋舌。 眼前的江皇后让秦相思感到陌生,她大惑不解:“皇嫂,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你深爱皇兄,从小待我如何,阖宫都看在眼里。我依稀记得你喊我思思,那么温柔的声音,皇嫂,难道你都忘了吗?” 脑海浮现零星残存的幼年记忆。 “思思,思思。”温柔的女声响在耳畔,语气充满怜爱,关心。 秦相思不觉得是皇祖母的声音,因为听上去很年轻,后来记事了,她见到皇嫂,对方温柔地唤她明月,声音与记忆里渐渐重叠。 她认定,温柔声音的主人,就是皇后。 那么温柔的人,不曾伤害襁褓之中的秦相思,更应该不会伤害同是襁褓中的清宁。 “思思?”江静言双眸微瞠,她茫然地看向不远处的秦相思百思不得其解、怅然若失的模样,不知怎的,须臾间哈哈大笑。 “思思,哈哈哈,思思。”江静言狂笑不止,面目狰狞可憎。 像是听到一件极为可笑的言论,笑中含泪,笑中生怨,时而狂妄,时而悲戚。 秦相思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抬眼时看见江皇后站起身,从位置上走了下来,缓缓向她靠近。 “明月啊明月,既然你都说我深爱陛下,自是陛下如何待你,我便投其所好。”江皇后越近一步,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陛下从来都只唤你的封号,明月你还真是自作多情。” 秦相思眼神骤缩,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心跳乱动贯彻耳边,她回避江皇后的视线,下意识想要逃离。 女人身着皇后冠服,彰显着她国母地位,尊贵无比。 相称之下,秦相思像个平庸的宫女,但银装素裹,气质出尘。 双方不分伯仲,然而仅凭地位之差,江皇后稳坐钓鱼台,她眼底的神色高深莫测,讳莫如深,语气似方才挑明清宁身世般平静如水。 江静言直勾勾盯着明月,红唇轻吐:“我从来没有唤过你的名字,一次都没有。” * 距子时约莫差一刻钟,椒房殿的角门终于缓缓打开,银辉之下一道落寞的影子走出,月光照耀下,宛若一椿木头,不知方向,随处乱走。 候在外面多时,逐渐焦灼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