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很快,人影憧憧,持刀黑衣人现身,即便月光不愿施舍此处,夜色中长剑银光一闪,依稀可见。 “处理干净。”余忠良环顾四周,平静地下达命令,说完便朝祁帝离开的方向走去。 无名宫的宫女都无法说话,为的是避免走漏风声,而今晚,她们知晓了另一个秘密,本就是哑巴的她们无法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任人宰割,为人鱼肉。 一道道青光融入暗夜之中,无法发声求饶的宫女们来不及逃亡便被利刃割喉,一场无声的屠杀在黑夜中悄然结束。 * 秦相思宛如提线的木偶,神魂落魄地离开园林。 穿过最开始的那道拱门,海澜四人不见踪影,她恍若未觉,就这样孤身一人进入树林。 深夜里的林间安静得让人不寒而栗,虫鸣阵阵,秦相思不曾孤身走过夜路,但此刻全然忘记了害怕, 耳边响起十四那晚,江皇后对她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什么疼爱你?’ ‘就因为你是陛下的幼妹,从小亲自抚养长大?呵,真是可笑。天下父母千千万万,亲自抚养孩儿长大的多了去了!明月,扪心自问,陛下三女一子,可有哪一个能比得上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天下哪有一个父亲,疼爱妹妹胜过自己的子女。明月,你说是不是?’ ‘陛下常念一句诗,诗中,有一个人的名字,也有她所在的位置。我今日便告诉你,明月,她此刻就在皇宫,也是你记忆里一直唤思思的女子,你若想知道,那便自己去寻。’ ‘春风又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念完这句诗,江皇后再也不肯说一个字,只顾着哈哈大笑,然后失魂落魄地坐下。 如同此刻的秦相思,茫然若失。 才走出树林,满月的银光便倾泻而下,洒落在身上,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圣驾回鸾,掌灯的殿宇也越来越多,加之圆月当空,皇宫视线良好,与无名宫内大相径庭。 秦相思打蔫儿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眼看着要撞上宫墙了,她慢吞吞定住脚步,萎靡得左顾右看,然后,随意选了个方向。 正在此时,迎面而来几个人影,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健步如飞,后面四个小跑着才能跟上,赫然看见秦相思,那人一溜烟儿地走近,眨眼便和后面拉开一大段距离。 “思思!”时无度焦灼的心提到嗓子眼,当海澜几个人跑来找一五一十地告知首尾,他二话不说跑了过来。 若往日,秦相思跑进去就算了,偏偏是今夜,圣上也会前往。 正如纸遇火,烧得一干二净。 秦相思感受到温和的夜风忽然变得有些清凉,铺头盖面地吹过来,听见熟悉的声音,她魂不守舍地抬起眼睛,看见时无度披着月色离她越来越近。 当时无度近在咫尺,握住她的肩膀,秦相思麻木的神色立时三刻尚未褪去。 “子义哥哥。”她淡淡开口,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下子倒回到许多年前,“记不记小时候你刚来宫里,不愿近人。你和我说,你有爹娘,可爹娘都不要你,觉得自己很倒霉。我还忿忿不平,狠狠地推你,打你,哭着说我比你更倒霉,我甚至,无父无母。” 一番话听得时无度四肢轻颤,他定定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秦相思忽然笑了笑,唇角扬起,可眼睛却是向下敛着,弥漫着浓浓的颓废之色。 “造化弄人,一晃都十几年了,我才知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我明明有父母,可他们都不要我了。” 她抬起眼帘,正视着时无度,少倾,心头涌起无限的委屈,她抱着他哭喊:“子义哥哥,皇宫好可怕!我不想留在宫里了,你带我走,我想离开这里,带我走。” 落后的海澜四人终于追了上前,看见嚎啕大哭的秦相思,不明所以。四个人面面相觑,意欲向前,可长公主身边已经有时将军陪伴,故又退到一旁,静静候着。 时无度将人揽在怀中,抚摸着秦相思的乌发,沉默片刻,待她发泄一通,哭声渐熄后,方道:“好,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家。” 秦相思从他的肩膀离开,莫名地望着他:“回家?” “是,回家。”时无度微微一笑,轻抚着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和解释,“回属于你的家。” * 人定时分,东京城渐入梦境,与周公相会。 高门大院里守夜的丫鬟小厮等困意袭来,打着哈欠提起精神,等着时辰换班,自己再悄咪咪地睡上一觉。 东京城某处府邸的门房亦不例外,蹲着身子倚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