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自己恍惚觉得此情此景曾经发生过。但直到她把红砖路走完了,她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就是那间。”范旻远一走到出口处就将马路斜对面的目的地指给简臻看。 “哦……”简臻应着,顺着范旻远指示看过去。 “你戴眼镜了吗?”范旻远忽然问。 又是一个简臻没料到的问题,她呆滞地点头:“嗯,戴了隐形眼镜。” 范旻远扯着嘴角笑笑,说:“是呀,你特意过来看花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看不清呢?” 简臻回了点神,怪道:“你知道我是近视眼啊?”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范旻远说着,迈步向那间小店走去。 简臻不发一语跟上去,但心里怀疑范旻远是话里有话。 进到店里后,范旻远就走在了简臻前面。他和服务员沟通、跟着服务员去空桌子的过程中,简臻一直对着他的一边肩膀。 隐形眼镜的作用下,近在简臻眼前的世界无比清晰,于是她默默地研究了一下范旻远穿的T恤是什么材质——应该是纯棉的,版型很好,不过挺厚实,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热。 简臻又抬眼看了看范旻远的脖子。她不知道自己看人家脖子干嘛,看了还止不住视线,往上爬了爬,看到了范旻远剃得很短的发脚处。 简臻没有过这么短的头发,正在投入地想象着那些小发茬儿的手感。 范旻远却猛地停步回头,看向她。 简臻一激灵,做贼心虚地迎着范旻远的目光。 “又吓到你了?抱歉。”范旻远淡淡地说,指示一下旁边靠窗的空桌椅,“坐这里吧?” “哦,好。”简臻慌忙坐下,迟疑片刻,又同范旻远说:“我没有被吓到,就是没反应过来而已。” 范旻远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没接话。 等餐的时候,他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毕业后参加工作的琐事。 “我现在是摄影师。”范旻远说。 是一个对简臻来说不算陌生也不算了解的职业。简臻问他:“是在摄影公司工作吗?还是比较大型的娱乐公司?” 范旻远摇摇头,“我是自由摄影师,自己单干。我毕业后在一家朋友的朋友开的摄影公司里工作,前两年辞职了。” “是在工作后才学的摄影吗?” 范旻远轻轻挑眉,带着点调侃意味地说:“我是我们学校摄影社的开社元老,还连着当了四年的社长。我猜你不知道这件事。” 简臻不好意思地干笑着承认:“呃,是不太清楚。” 范旻远便向简臻介绍他的摄影经历:“我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学摄影了。一开始是想着高考完找点事情做,刚好有一个朋友要学摄影,我就索性跟他一起去学。学着学着发现自己挺喜欢摄影的,又因为年纪小,冲动,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技术,就在网上发布免费帮别人拍照片的信息,没想到还挺多人来找我的。高考后的那个暑假的最后半个月吧,我平均一天能帮三组人拍东西,算是得到了一些训练。后来在大学里,也是不断地练习拍摄、参加拍摄比赛和活动、累积作品……” 简臻的视线在对面的范旻远和窗外的街景之间来回移动,她不习惯长时间盯着别人看,更不习惯长时间接受别人的视线。范旻远的视线总是固定在她脸上。 她觉得范旻远好像没什么变化,又觉得他好像长大了,感觉模模糊糊的不真切。 用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重合在一起,看不出有什么改变,还是那张好看的脸,脸上还是淡定又温柔的神情,笑起来还是会带着几分爽朗,身材也还是高高瘦瘦的潇洒做派。 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是和以前不同的。 好像是曾经他身上的某种不易表露的稚气,已然消失了。 比起以前的他,简臻觉得现在的他更让人舒服,更让人信任。 虽然他有些话语和表情会带着点她不太理解的意思,偶尔会提出一些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但肯定不会像从前那样,把她扯进一个不知所措的漩涡里。 他长大了,应该已经将从前那份莫名其妙的感情丢弃了。 简臻觉得自己担心的某些尴尬事情不会发生,稍有了点安全感。在范旻远将他的摄影经历大致说完后,简臻轻轻笑着感慨道:“没想到我们都是进入跟所学专业毫无关系的职业里。” 服务员端来两碗不断冒着热气的牛肉粉丝汤,一份牛肉锅贴,两小碟自制泡菜,两份餐具,逐一摆在桌子上。 简臻和范旻远之间顿时雾气蒸腾,范旻远问:“要点饮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