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快速挑出要用到的花,组成稿子里的图样,让简臻看看实物,“我说这里很奇怪的原因就是牡丹根本不可能呈现你画里的形态,你是凭着想象画的或是照着模板画的,太死板了,没有灵动的生机……” 简臻作为好学生的习惯并没有因为她不再是学生而丢掉,她立刻从自己包里拿出本子和笔,开始记笔记。 安隽客看着简臻奋笔疾书的模样,以及睁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模样,无声地笑笑,继续从花墙里挑出合适的花作为教材,讲述相关知识点。 待那六张手稿的问题都演示完毕并讲解完毕了,简臻心满意足地捧着做了改动的稿子、她记下的好几页笔记,以及安隽客随手包成的、说要送给她当伴手礼的一束花,仍是满眼的向往和期待,看向安隽客。 简臻显得过于有趣了,安隽客莫名地想逗逗她,饶有兴致地向简臻扔出一颗炸弹:“范旻远想撮合我和你。” 简臻果然毫无防备地被炸得七零八落,她以为范旻远将她喜欢安隽客的事说出来了,惊恐万分,也懊恼万分,她就不该承认,就不该把自己的秘密同别人分享,就不该相信一个根本没那么熟悉的人。 简臻声音发抖地问:“他……他和,和你……都说了?” 安隽客却一派轻松地含着一丝笑,“他倒没有明说,可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了,他那意思,就差摆在脸上了。” 简臻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范旻远不是一个戳穿她秘密的坏蛋,幸好幸好。 简臻胡乱地反问着:“是吗?很容易吗?” 安隽客不接话,直接问:“简臻,你怎么想?” 简臻又慌了,她能有什么想法?她只想赶紧逃跑,只想否认安隽客所说的一切,“啊?我,我不知道,我觉得,范旻远也没有要……撮合我们吧?可能是你误会了。” 安隽客似乎瞧不出简臻的恐慌,歪头问她:“所以这是拒绝了我的意思?” 简臻只觉自己要遭报应了,安隽客这是将怎样的权力塞到了她手里?!她怎么可能会拥有这种权力?! 简臻慌慌张张地说:“不是,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拒绝什么……” 安隽客又问:“不拒绝就是答应了?或者是,你还要继续考察我?” 简臻暗道大祸临头了,安隽客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安隽客似乎一定要看她在这种始料不及的事里出丑,简臻稍有了些沮丧,咕哝着:“我,我不知道啊……” 简臻低头站着,像个认错忏悔的小孩。 安隽客这么瞧着她,沉默片刻,才说:“那好吧,不知道就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明天我还会在绿化公园表演花艺,你会过来吗?” 简臻赶紧回答:“我会,我肯定要去的,明天那件作品就能完成了,我肯定要看。” “你喜欢广场上那个作品吗?” 简臻回了点神,“喜欢的。安老师,你是想要做一个写意的地球吗?” “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我做得很隐晦,不讲解一下的话会有很多人看不出来。” “我猜的。” 安隽客对简臻的艺术触觉一直都是赞许的,“你的直觉很好。” 简臻谦虚地说:“没有那么好,只是在学习和工作中得到过一些锻炼……” 原是一个很好的交流机会,简臻可以如愿以偿地和安隽客交流创作的想法,但此时她还因为安隽客刚才的话而不知所措,根本没心思聊天。 正巧提前预约了的一位客人来到,简臻忙借机从安隽客面前逃离,小跑着冲出安卉,一头扎进外间燥热的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