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臻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很容易被吓到的简臻整个人跟着一抖。 但没抖回神来,她心神恍惚地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这一看,简臻彻底清醒了。 刚刚才加上微信的安隽客给她发信息了。 只一句话,“刚才忘记跟你说了,如果以后想过来安卉看花找灵感,随时欢迎。” 完蛋了,彻底完了,简臻心灰意冷地想。 看到安隽客的信息,她才挫败地意识到,自己接受了安隽客的指导,让安隽客帮自己想了那么多建议,还免费收了安隽客的一束花,却完全没有好好向安隽客道谢。 她急匆匆的,闷头就往外冲了,她都不记得她最后扔到安隽客身上的是怎样的话了。 她好丢脸,她为什么一到外面就这么丢脸?! 车来了,简臻耷拉着脸,耷拉着肩,丧气地上车,找位置坐下,抱着那束安隽客好心送给她的花——她没见过的□□色的郁金香,在手机上写写删删,编辑了一段文字,又检查了两遍有没有错别字,才憋着气咬牙点击发送。 “安老师,很抱歉,刚才太急着离开,没有郑重地向你道谢,很感谢你抽空帮我看手稿,并提出了宝贵的修改意见,还用花作了实际演示,让我能对花朵构成的图样有最直观的感受,也很感谢你送了我一束花,我一点回礼都没有准备,实在是抱歉。如果安老师不嫌弃,希望能够请安老师吃一次饭,聊表我对安老师的感谢。” 简臻不太懂怎么跟别人道歉,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看电视剧学回来的,尤其是TVB以前的剧,里面的角色一有什么事就会去吃饭,请来请去的,任何事都靠吃饭解决。 不知道这些话会起到什么作用,简臻忐忑地等安隽客的回复。 只是像安隽客那种一工作就极其投入的人的回复是可遇不可求,简臻在公交车上等不到,回到工作室里盯着手机看许久也等不到。 直到简臻给好几个小摆件髹漆一层,又拿去阴干处放着,再回到座位里,才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其上排列着安隽客发来的两条信息。 简臻连忙点开看,安隽客没提吃饭的事,只说没关系他没放在心上,说她好像有点老派,太在意交往的礼节,最后还跟她说了明天见。 安隽客好像没有任何不高兴,简臻那提着好几个小时的心才总算可以放下一部分,她琢磨两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戳手机,打下一句“明天见,非常期待安老师的作品。”并发送过去。 简臻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起身到冰箱里拿她的晚饭。 她一般是早上就将午饭和晚饭做好,分别装在微波炉可用的饭盒里,带到工作室放进冰箱保存,到点就拿出来加热吃。 打开冰箱,简臻不禁提问:“为什么冰箱里会有一个漆碗?” 有一个同事应道:“我想看看在冰箱里能不能快点晾干。” 因大漆不能晒,不能经受高温,所以他们所做的漆器上面的一层又一层漆液,基本上都是放进一个特质的恒温恒湿大箱里阴干,髹漆一层,放进去二十四小时,拿出来再髹漆,再放进去,如此反复。一件漆器一般要髹漆十数层,更甚者要髹漆上百层,亦即是要这么不断阴干十数天、上百天,漆器的制作时间长,就是因为此。 “冰箱里太干燥了,”简臻说着探头往漆碗里看一眼,“漆都变得硬邦邦快裂开了。” “是吗?”那位异想天开的同事忙走过来查看。 另一位同事调侃道:“我们都说这样是不行的,她非不肯听,这下毁了一个碗和浪费很多大漆了吧。” 将漆硬邦邦的漆碗拿出来的同事无奈道:“那我好奇嘛,想做做实验嘛。” 简臻笑笑,低声安慰道:“其实这个实验做得挺好的,我以前也好奇过大漆在冰箱里晾干会怎么样。”她就是不好意思浪费原料,不敢犯错,所以一直没有尝试,一直都是按照廖牧所说的一切步骤和注意事项去做。 晚饭加热好,简臻拎着饭盒两头到小餐桌去,探身往廖牧那边看了眼,见廖牧还在埋头苦干,便提声招呼道:“廖老师,吃了饭再做吧?” 廖牧姿势不变,但应了声:“嗯,好。” 简臻又说:“我帮你热一下饭。” “好,麻烦你了。” 廖牧把最后几笔画完才起身将漆器拿去阴干,洗过手,去到餐桌坐在简臻对面,“你先吃嘛。” “想等老师来一起吃。”简臻这么说。 其实简臻是在发呆想事情,忘了动筷子。 吃饭过程中的廖牧也发现了简臻的异样,问她:“简臻,干嘛总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