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没怎么听说过。”
司马赜淡笑道:“司空赏爱,欲为翁婿,江左第一风流,如何不算是美名了。”
裴子玠道:“功业几何,人才几何?”
司马赜道:“裴郎与郑郎相比,如何?”
裴子玠自是明白他口中的“郑郎”,乃是“郑瀹”。便道:“半斤八两。”
司马赜挑眉笑,点头称是,道:“你们二郎,确实什么都差不多,也确实什么都好。同样青梅竹马,同样年少有为。人才、品貌、学识、好恶、出身……什么都差不多。不然也不会得泫泫青眼,但是有一点啊,你们都是‘无家之人’,父亲奸佞,家族旋灭。你比郑瀹好一点,至少还有叔父可依,也有裴谅这样的族叔。就算大丈夫不问出身,泫泫亦不计较,我司马氏,他李氏不计较,甚至其父其母都不计较。凭你对泫泫的了解,泫泫会喜欢,‘孤家寡人’吗?在她眼里,家人很重要,不是吗。”
此时月在花梢,漏下月光,如碎雪。
映照着裴子玠的面容,阴晴难辨。
夜空濛,月圆洁斜转西沉,庭院如积水,水波明如镜。这一方云天水色俱明,恍若白练,一片寒光如刃。
裴子玠轻咳一声,像是夤夜的昙花落了,那般脆弱,惹人怜。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你不该用这么平淡的语调,却说出如此盛气凌人的话。六哥此言非君子。”
司马灵泫听到了二人所言,走到二人中间,抬头对着司马赜陈述道。
司马赜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道:“如此说来,我不幸言中,是吧?”
“你——”
配合着她的恼羞成怒,倒显得二人的谈话,异常讽刺。她的维护,又非常地欲盖弥彰。
裴子玠叹了口气,却道:“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做什么——司马公子说的,确是事实。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放心。”
对其妹,称其为“司马公子”,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你——”司马灵泫嗫嚅,声音沉了下去,不知该如何言说。
而他已解了鹤氅,披在她身上。
“无妨,你且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说话。”
司马赜道:“无论她是司马氏还是江氏,总之跟你没关系,我们家还缺你一件外氅吗?这三五十步路,能冻死你是吧?司马灵泫?”
从父从兄,不怒自威。
司马赜好整以暇,悠悠地看着他们俩。
裴子玠道:“我知道你家素来端谨严苛,但是你也不必如此疾言厉色……何况她……”
司马灵泫三下五除二地解了外氅,塞进裴子玠怀里。
一边走,一边捋了捋头发。
司马赜目光无波地看了看裴子玠,道:“还不快扶你家大小姐回去——”
胡瑶赶紧拉了司马灵泫走,司马赜紧跟其后。
“我鞋子掉了!”
司马灵泫本就是睡不着,趿拉着鞋子,在窗边看月亮想事情。眼见着司马赜和裴子玠言辞激烈,这才小跑出来,说道两句的!
司马灵泫赶紧回身去捡。又快步走路,另一只也掉了。
气得她恨恨地怒瞪了司马赜两眼,干脆就这么赤脚大步流星走。
一回屋,直接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恨恨地钻进了被子,一个人默默地哭,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更是郁气。
过了很久,她从被子里露头,睁开眼,看到床前不远的榻上,好大一个人影,正在专心看书。
司马灵泫又惊又喜,却又翻了个身,背向他。
而后又翻了个身,却见他在看她,目光平平。
“你不累吗?精神头很好啊。不是说这些天多可怜,多没饭吃,还晕倒。”
司马灵泫拉了被子蒙头,道:“哼,要你管,溜门撬锁,也是君子之行吗?”
司马赜道:“非要做登徒子,才是君子之行吗?”
司马灵泫怒道:“你舌头要是不想要了,可以串了烤了。”
司马赜道:“烤着吃多麻烦,还是生吃。”
司马灵泫道:“你个流氓!”
司马赜拧了拧眉心,柔声宽慰道:“你好好睡吧,别怕,我在。”
司马灵泫又不争气地默默饮泣,而后倒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雨水潺潺,像是住在溪边。云水沉绵,轻寒轻暖。
司马灵泫揉了揉眼,微微睁眼。
“我不过是煮个茶水,这么容易醒的吗?”语气微软,有些心疼。
司马灵泫抿了抿唇,眼尾起艳,微微敛眸。
司马赜凑近,认真地捧着她的小脸,讨好地贴贴又蹭蹭,声音甜软:“放心,我在。”
司马灵泫往他怀里蹭了蹭。
发梢蹭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