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今公孙熤已然得胜,凭他愿意与司马赜私下见面,其立场似乎是偏向公孙钰一方的。 毕竟公孙钰才是公孙蘅属意的继承人,这一层身份,多少还是值得掂量的。 “迦兰君,让我好等。” 司马赜掀袍,西向坐,兀自砌了杯茶,道:“还好,向来好饭不怕晚。” 司马赜将茶往鼻尖一嗅,就倒到了司马灵泫茶盏里。 司马灵泫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挑归你挑!不爱喝别劳烦我! 司马赜睨了她一眼,让她安分点儿,别小动作不断。 王宿信自是注意到了,他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启口相问,道:“可是宴馐不合迦兰君口味。” 与此同时,冒着热气的鲜美佳肴,依约而上。每上一道菜,都有特定的说辞,好不讲究,好不费劲。 司马赜笑道:“舍妹有腹尺之肚,能吃。若是要问你这珍馐是否美味,让他品评比较合适。” 司马赜顾左右而言他,将此问,四两拨千斤地扔了回去。 司马灵泫瞄了两位一眼,只当他们在斗法,兀自吃着好物。 此时,又下起雪来,琉璃窗外的雪洋洋洒洒,密的好似九天落绢带,飞流而来。 王宿信拿餐刀割了一片炙羊肉,笑道:“喜欢哪里,就喜欢哪里的菜式。喜欢中州,就喜欢中州的菜式。喜欢辽州,就喜欢辽州的菜式。喜欢故乡,就喜欢故乡的菜式。我尽地主之谊,供的是辽州的菜式,还望迦兰君,海涵。” 司马赜笑道:“中州自是四海之富贵,并不只河内甘味。无论八百里炙还是酪奴,无所不包。王刺史之言,未免局限了。” 王宿信又沏了一杯茶,推至司马赜面前,笑道:“迦兰君,此茶味甘,牛羊肉嘛——看令妹还算满意。” 司马赜道:“但凡有口吃的,没见她不喜欢的。至于这茶,辽州就不是好茶地,不过好茶最重要的还是得看是不是好水。” 这话一语双关,直言辽州两不沾,还要他问他作甚。 说着有人搬上来一架几丈高的珊瑚树,枝丫上缀满了红玉。 王宿信道:“辽州近海,这么高的珊瑚树也已属难得,贵重的却是这‘红玉’。” 司马赜道:“燕昭王之凉珠,炎蒸无暑;扶馀国之火玉,冽日无寒。王刺史,富贵人。” 司马灵泫只觉室内暖意如春,似乎连司马赜的语气都变得近人了许多。 王宿信道:“凉珠火玉,怎能与隋珠楚玉为比呢。” —— 一州之地,怎会与中枢为敌呢。 心意已然明朗。 司马灵泫却冷冷地道:“中州江左富贵温柔,维扬数州地,幕府但歌钟。赵国中山之男皆荡子,不事生产,女则妙歌舞好容色,入后房,为姬妾。不意辽州亦是如此豪奢娇逸,不该说是世风日下,还是风斯在下?”【PS正史是贬义,史记记载的。但是论歌舞颜值,算褒义。】 宴席歌舞乃是寻常事,王宿信一时之间不解其意,便问道:“司马小姐何意?” 司马赜轻咳一声,道:“羹墙见尧,河洛思禹。不忘继志之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自顺襄五帝以来,贵族无意轩冕,尸位素餐而竟相豪奢,以致中州虚弱,可不慎欤。王刺史一州之长者,亦当警醒,好做。” 司马灵泫白了司马赜一眼,简直是气笑了,这人什么话都能给他掰扯正了! 正道的光! 司马灵泫笑道:“哦……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尤物移人,祸人心智。”【PS谢谢你,替黄河北的美妞们,谢谢中州top10的嫉妒。】 美女入室,恶女之仇了呗! 王宿信的幕僚李服玉轻咳了一声,他才稍稍反应过来,这俩兄妹插科打诨,他似乎是被牵着鼻子走了。便也好整以暇在地咳嗽了一声,让歌舞姬屏退。又谈正事,道:“公孙氏,祸起萧墙,我心戚戚。葛萬庇根,以图繁茂,兄弟相争,便宜外人。自古以藩屏周,枝叶毁伤,必将影响危及根本。此番……” 见司马赜但笑不语,便道:“愿息兵偃武,四海清夷,不使赤子流血,栋梁摧折。” 司马灵泫道:“但作好事,莫违负神理……” 司马赜道:“王刺史,一片赤心,天地共鉴。尽人事,安天命即可。” 王宿信看着眼前这一个大快朵颐,一眼稚拙态的小女儿,一个眉眼淡笑,不惜得下箸,又不曾多言的司马赜。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人约了他来,他倒是赴约了——这人竟能沉住气,故意晾着他! 他与李服玉互递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