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
这陶乐安不知道从哪弄来个板车,叫周游把那狍子叫出来栓上去后,居然还真能在这坑坑洼洼的地上行走。
也是多亏大多的人都跑去看那死人复生的戏码了,这种组合才没受到什么关注,陶乐安就坐在那狍子的身上,一边知会着周游。
“咱们之前说到哪来着.....哦对了,是道长你知道本城的郡守吧?”
听到这话,周游仰起脑袋,仔细回想了半天,终于从记忆中某个边边角角里翻找出了某个身影。
正是刚入城时,那个葬礼上的中年人。
“依稀打过一个照面,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想问下,道长您又是怎么看这位的?”
周游沉思几息,方才答道。
“看起来.....是个能人,据说自从他上任以来也着实干了不少的事实,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似乎和厚土教有仇?”
至此,周游终于恍然。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去找他当帮手?”
陶乐安笑着点点头,同时挽住缰绳,回答道。
“没错,现在镇邪司大部分的主力都已经覆没,这城里本身潜伏着的暗哨又不在,观刚才那死者复活的模样,厚土教的丹方估摸离成功也不短了,所以现如今时间紧迫,我必须找个外援。”
但周游马上就提出了质疑。
“可就算是他有仇,也不一定会帮咱们对付啊。”
陶乐安脸色未改,只是驾驶着那头狍子,猛然一个转弯,窜进了一个小巷中。
外面几个厚土教的教徒擦肩而过,除了对这奇葩的坐骑瞟了两眼以外,便谁也没有在乎这二人。
而后,陶乐安才继续道。
“这道长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两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
“咳咳咳咳.....”
“道长,您怎么了?”
“不,没啥,嗓子忽然有点痒,你继续吧。”
“总而言之在我累死累活的工作下,总算是摸清了点底细——这个郡守与厚土教不是普通的冲突,而是有着深仇大恨。”
周游侧了侧脑袋。
“什么深仇大恨?”
“这郡守相濡以沫的结发妻子是被本地天师所杀——还是极为残忍的奸杀。”
“......好吧,你继续。”
陶乐安轻咳一声,然后继续道。
“而现在咱们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在情况恶化,以及王爷那面反应过来之前找到那天师,想办法从他身上弄到请函的线索——可这家伙不比那长盛观的王承恩,行事别说招摇了,整个人基本都是处于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情况,连他手底下的人都没见过他几次。”
至此,周游终于点点头。
“好吧,我大概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就是想办法找个地头蛇帮下忙呗。”
“.......这么说倒也没错.....”
...........
半刻钟后。
就在说话之间,板车已停在了个房子之前。
陶乐安翻身下狍,然后朝着那屋子走了过去。
“今天是休沐日,所以这郡守应该在家休息,我这名贴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道长你在旁边等着就是了。”
看着陶乐安扣响门扉,周游也从板车上跳了下来,然后也看了一圈。
——夯土墙,青灰瓦,所有的装饰都极为朴素,看起来除了占地大点以外,和普通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周游也依稀回想起,之前从酒肆那些闲汉嘴中听过的情况。
勤俭,爱民,刚正不阿,并且乐善好施......
怎么说呢,在这乱世之中,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官了。
而就在周游打量的时候,陶乐安已经敲了了门,但和里面出来的人交谈了几句后,他的脸色却有些变得阴沉。
几句对答,几声请求后,眼见得对方带着鄙夷的神情,毫不留情地关上门,他也只能转身撤了回来。
“我说,怎么了,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陶乐安摇头,轻叹。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这郡守为了对抗厚土教,最近一直招募奇人异士,也上过不少的当,看起来这是把咱们当成骗子了......”
周游皱眉。
“那咋办?”
“还能咋办,先回去吧,只能是耽误一天,等明天休沐结束,然后上府衙找吧.....”
但对他这句话,周游却摇头否决。
“搁着前两天倒没什么关系,但现在已经知道这厚土教开始搞事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搞的是啥玩意,但拖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
陶乐安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把镇邪司的身份亮出来倒是能直接进,可惜在看到那郡守前,我也实在不敢冒这个危险暴露自己......”
周游也是一同陷入了沉默,不过在好一会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是说这郡守常年招揽奇人异士?”
“是的。”
“又多遇到骗子?”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