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泰城最近极不太平。
不说是隔三差五走一回地龙,也不是说地上被挖的坑坑洼洼,而是最近凶案频发,前脚有采花大盗各处奸淫掳掠,后有那强贼擅闯府衙,险些害了郡守大人。
这不,街头巷尾贴满了那俩贼人的通缉告示,房间望去,只见得一人脑袋上缠满白布,遮遮掩掩行迹诡异,另一人则是个短毛道士,獐头鼠目看起来不是啥好人。
而此刻邸店的孙大娘看着这两幅画像,仿佛是想看出个花来,最终还是只能叹息着将这玩意挂了回去。
就因为前段时间住了这两个不速之客,她这几天可是遭了大罪了,非但官差隔三差五上门来一遍,每次还都得破费不少,甚至郡守大人都亲自上门询问——
不幸中的万幸,和那帮只知道吃卡拿要的混蛋不同,郡守大人是个明事理的,知道她向来老实本分,断不会勾结那贼人,所以才放了她一马,甚至提议作为这段时间的赔偿,打算把她女儿接到府衙里小住几日。
——这可怎生了得!
孙大娘当时好悬吓死,慌不择忙地拒绝了郡守大人这番好意,在对方带着满脸遗憾离去之后,又关门歇业了好几天,直至今日这才敢重新开业。
“你说好好的两个人,看起来板板正正的,怎么就成贼人了呢......”
孙大娘唉声叹气地贴好了告示,正垂着老腰打算去歇歇,一碗凉茶已经递到了她身前。
“娘,喝水。”
看着那俏丽的面容,孙大娘心中的愁绪这才好点。
——我说什么来着?还是自家的闺女好啊。
但很快的,王大娘又想起之前住这的道士。
那家伙看起来还算老实本分,她也是实在是看着顺眼,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自己本来是打算把他招进自家当女婿的——反正看其模样也是个假道士,应该不忌讳婚娶,谁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
哎......
正当王大娘觉得前些日子受的伤好点,打算起身继续干活的时候,悬挂在门前的风铃声忽地响起。
抬眼望去,正巧看见一胖一瘦俩客人进来。
胖的那是个头陀,长得是满脸横肉,偏偏却又总是带笑,看起来分外的怪异,而瘦的则是个黄脸汉子,看起来长相不错,但也称不上什么俊俏。
那黄脸汉子甫一进门,便心急火燎地开口嚷嚷道。
“店家,麻烦上一壶酒来,我们哥俩有点急事,喝完就得赶路。”
孙大娘瞥了一眼,虽然觉得那头陀不知道为啥有点眼熟,但看了一会也见没什么奇怪的,便走回柜台上,给这俩人一人倒了碗酒。
但还没等她收钱呢,铃声忽然又起。
孙大娘抬眼一看,脸色瞬间苦了下来——这回倒不是什么客人,而是衙门的官差。
而每次差役上门嘛.......
果不其然,这差人上门开口就要三钱银子,否则就要彻查邸店搜捕贼人。饶是孙大娘一身蛮力,也实在拿这官府中人没什么办法,好说歹说了半天后,这才总算把孝敬钱从银子砍成了几十个大子。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爷送走后,再回头一看——那俩客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我说,刚才那俩客人的酒钱你收了没?”
她女儿怯生生地从柜台里钻了出来。
“收了,但只是放下了一个口袋,我看那头陀满脸凶相,也没敢拆开细数.....”
听着怯懦的声音,孙大娘想要训斥两句,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哎,算了,两碗酒也没几个钱,赖了点就赖了点吧。”
说话间,孙大娘已经提起了那个布口袋——但她忽地一愣、
......重量不对,比起铜钱来讲,这玩意沉的很、
——不是,赖账你就赖账,至于拿石头冒充吗?
身经百战的孙大娘早就见过不少这种情况了,她哭笑不得地把那口袋打开。
结果下一刻。
那金灿灿的光芒晃入眼睛。
足足几十息后,孙大娘才反应过来。
——口袋里装的是金子,足足有好几块,沉甸甸的金子!
孙大娘攥紧了口袋,急忙冲出门去,想要找到那两人组。
可放眼望去,只见得人海茫茫,哪里还有这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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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头陀和黄脸汉子在街上走着。
也不知这两人有什么毛病,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得往那阴暗小巷里钻,直至七拐八拐绕了好一通圈子之后,这才从城里的另一边钻了出来。
见得周围无人看见,那黄脸汉子才用力打了个哈欠,然后懒散地开口道。
“我说道长,本来咱们潜回来就挺不容易的,为啥还要多生事端,非得去那邸店逛一圈?刚才那俩差役来的时候我都以为咱们差点暴露了。”
头陀——自然也就是用蜃楼珠伪装的周游——低声叹道。
“毕竟是受咱们牵连的,而且她家女儿又曾经被盯上过,我手边还正好又不缺钱,能照料一下就照料一下吧。”
化妆成黄脸汉子的陶乐安笑道。
“道长您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