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明徽警惕,反而问他。
霍砚深所想与她所想不一定是同一件事,若不打自招,实在是愚蠢,不如先诈他一下,再做应对。
男人喘息声粗重,却不言不语,只静静看着她。
黑夜中,明徽双眸透亮,眼球因为紧张而不自觉震颤,像个受惊的小猫,自以为是隐藏得好,其实早就暴露想法。
他轻笑一声,“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没有。”明徽断然否认,嘴唇抿紧,“刚刚我睡过去了,什么都没听见。”
霍砚深离她太近,鼻息间满是她身上花香。
别墅洗浴用品以及香氛都是明徽特意找人调配,淡淡浓浓不同花香。主卧是兰花香,次卧是栀子花,客厅是茉莉……比花香浓,却层次分明,盖住他身上乌木烟草味。
霍砚深轻嗅几下,抬起手。
明徽下意识向后躲,头磕到椅背边缘。
男人无视她动作,从后面一捞,拽出粉色花瓣,捏在手指磋磨。
粉色汁液浸染他肌肤纹理,顺沟壑四散溢开,渗出涩涩甜甜的香味。
明徽盯着他动作,面前倏地腾出大片空间,一转眼,霍砚深已将花瓣碾碎扔进垃圾桶,恢复端然模样。
明徽舒一口气,心稍安稳。
“见到程玉了?”
霍砚深面庞又被屏幕荧光覆盖,刺眼的,看不清表情。
“嗯。”她乖乖承认,“程玉藏在暖房,我去看花时偶然碰见。”
“聊了什么?”
“她说她爱你,不想离开,恨我怎么没去死。”
“那你说了什么?”
“我没来得及说。”明徽语调中带几丝遗憾愤恨,“她情绪太激动,我插不上话,后来保姆让我去书房,我更反驳不了了。”
霍砚深笑出声,“就这么呆愣愣挨骂?”
“没有!我虽然嘴上没反驳,可我心里偷偷骂回去了。”
明徽垂着眼,乖乖回答。
她摸不清霍砚深路数,绞尽脑汁回答,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忽然疑心大发套她话,小心为好。
霍砚深忍俊不禁,笑两声,再没下文。
回家后,明徽上了三楼,霍砚深在书房处理公务。
她将门反锁,又拉上窗帘,这才敢拿出手机。
不久后,薛泯回了消息。
“海城机场确实是我计划中一部分,被发现也无妨,只是迷惑他视线。当务之急是你照顾好自己安全,遇事切勿冲动。”
明徽攥紧手机。
“好,薛泯哥你也小心,一定要确保自身安全。”
“嗯,这边还有些事,先不聊了。”
薛泯手指按下发送键,凝望屏幕许久,确保明徽不再发送消息,这才将手机按灭。
他面色沉沉,深呼吸一口气,迈进酒吧。
……
灯影摇晃,音乐震天,舞池中男女皆疯狂摇晃身体,与节奏律动。
他微微蹙眉,很不习惯这种暧昧又荒诞的气氛,磨肩擦腿,稍不注意就碰到对方。
“帅哥……”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薛泯只贴墙走,语气冰冷礼貌,刻意与旁人保持距离。
楼上包间,男人闪身进门,隔绝墙外音乐声。
“下次换个地方。”
薛泯掸掸衣袖,这里烟酒味太重,熏染的他衣服上都是味道。
“就你事儿多。”
沙发上的圆圆脸女生吸一口果汁,看他一眼,将牛皮纸袋递给他。
“这是你要的东西。”
薛泯打开牛皮袋,将里面文件掏出来,一旁圆圆脸絮絮道:“最近你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了,我警告你,上面可不知道你弄这些东西。”
“嗯。”
薛泯漫不经心应一声,一目三行略过文件。
“经济论坛下个月三号召开,你二号务必先到海城准备好。”
他又掀开一页。
圆圆脸嘟着嘴,“你做这些是为了那个叫明徽的女人?”
薛泯没答话,只顾低头看文件。
她稍显烦躁,略略不满道:“你可别忘了你的任务。”
“嗯,知道了。”
薛泯囫囵看一遍,将文件夹在包里,又道:“新指令是什么?”
圆圆脸脸色稍缓,严肃板正模样,“想办法查清霍氏账目,近二十年的账,全查清楚。”
薛泯没应声,整个人陷在酒吧软沙发中。
他头稍稍后仰,斑斓灯光只能照到他下巴,大半张脸以上全部隐在黑暗中。
屋外,音乐喧嚣,钻过门缝传入他耳中。
薛泯眼神怔愣,若有所思。
圆圆脸吸尽果汁,偏头望他,目光警惕,“薛泯,我警告你,现在你要是敢生出别的心思,罪同战场逃兵,要上军事法庭的!”
薛泯道:“我没其他心思,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圆圆脸脸色一顿,想霍家与薛泯的渊源,心头刚冒出的一点怀疑顿时被压下。
两人无言。
圆圆脸倒也习惯,自从认识他,薛泯就是这样的性格,除了他在乎的,其余所有全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