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跟随而来的女眷们,就更不用多说了。
光是勉力支撑自己不拖后腿,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更别说去争风吃醋了。
连最起码的体面都维持不住!
一个个蓬头垢面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刚从逃荒堆里跑出来的呢。
一下马车,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钻进了帐篷里。
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终于可以好好躺在床上歇一歇了。
天晓得,他们的骨头架子都快散架了!
苏培盛也累的够呛,可是他却还不能直接去歇下。
总得先把主子给伺候好了,才能抽空歇口气儿什么的。
“主子爷,”苏培盛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您泡泡脚,缓解一下疲惫吧。”
说着,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裹里拿出一个深色瓷瓶出来。
拔掉上面紧实的盖子,从里面倒出来一些棕色粉末,慢慢放进了水里。
“这是什么?”
胤禛强忍着不适,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味道闻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苏培盛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给装好,这才回道:“是侧福晋交给奴才的药。”
“说是舒筋祛乏用的。还特地磨成了粉末,方便携带。”
一提到念安,胤禛的表情瞬间就温和了许多。
他满目柔情地说了一句:“她呀,惯会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是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明显就已经出卖了他的口是心非。
苏培盛也很是心知肚明。
于是笑着凑趣儿道:“还是侧福晋心里有您,这才事事都上心呢!”
一句话可算是说到了胤禛的心坎儿上。
他声音有几许难掩的小得意,轻飘飘看了苏培盛一眼,“你又知道了?”
苏培盛只装傻一笑,不再言语。
等所有人休整好之后,就被叫到了最大的那个帐篷里。
康熙还没出来,他们这群兄弟聚在一起,自然免不了闲聊几句。
“四哥,”胤祺本来是想管住嘴的,可是他实在好奇得很,于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吗?”
“怎么看上去精神头那么好啊?”
他左看右看,仔细观察了一遍在场所有人,就只发现了四哥一个人格外与众不同——那精神面貌,可谓是容光焕发!
察觉到四周传来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打量视线,胤禛有些羞恼地瞪了一眼老五,斥道:“慎言!”
不会说话就闭嘴!
胤祺听罢一下子就噤声了。
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身子坐得直直的,就跟刚去学堂读书的乖宝宝似的。
“四哥,”胤祯却好似看不懂气氛一样,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你这个年纪,就已经开始需要用补药了吗?”
心里则在盘算:那自己跟四哥比,也没有差太多岁,到时候是不是也得喝一些补药啊?要不要提前准备起来?
可是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挺孔武有力的啊!
看着老十四那张充满求知欲的脸,以及周围隐隐看好戏的目光,胤禛觉得,他要是再不解释,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了呢!
“我只是用了一些泡脚粉而已,”他语气很不爽,却还是反将一军问道:“长途跋涉,你们都不提前准备一些药材的吗?”
无辜的表情,不可置信的语气,倒是把其他人活生生都给衬托成傻子了。
太子可没闲工夫去在意这些口角之争,他一心只思索着心底的那件大事,根本不屑于在这里争长辩短。
而老九就是纯纯的心虚了。
想当初他背着四哥说人坏话,还好死不死被当面听到了。
之后一再想解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这会儿是要多乖巧就有多听话。
正是巴不得能改变一下自己在四哥心里的印象呢,不帮忙煽风点火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和胤禛对着干?
那可能就是在痴人说梦了。
唯二的两个刺头没了声响,只剩下最小的那个却依旧不肯罢休。
就在十四正准备刨根究底的时候,康熙一脸疲惫地从营帐里面走了出来。
一开口就扔下了一个惊天大雷。
“小十八得了肺痈,这会儿高热不退,人已经昏迷了。?”
充满悲痛又缓慢的把这个消息给说了出来。
康熙看似满身凄凉地坐在上首,目光却始终不曾从底下的几个儿子身上移开。
人群中,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就爆发出如同菜市场买菜一般的叫嚷声。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地问道:
“小十八病了?”
“怎么回事啊?”
“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对啊对啊,那小子壮实的跟牛犊子似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兄弟几个虽然对胤祄这个弟弟,都不怎么熟悉,尤其是在年岁相差较大的情况下,说感情深厚,那也就太过了点。
但是该有的兄弟之情还是得表现出来的。
听着耳边传来吱哇乱叫的声音,康熙的眉心狠狠一皱,抬起手,示意他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