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掌门同云翰来到何山房前时,才知她已经跑了。
“师父。怎么办?”云翰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心慌。他原以为那女子如此嚣张只怕根本不把他们几个的修为放在眼里。此行定是有去无回。岂知那女子竟先一步逃了。
“哼。她知道逃那就是怕了。”云掌门料定秘籍必然在何山手里,“别担心,我早已将山门的结界改为禁制。她哪儿也去不了。”
云翰心中稍安:“那师父,我们是分头寻找还是?”
却见云掌门直接放出了自己的木人,那木人迅速变高变大,俨然已比荒山上最老的一棵树还要高。
云翰微惊:“师父,你不是说这样可能会被墨家的人发现吗?”
云掌门冷笑:“呵,都到这个时候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等杀了她,将东西夺回来,我们再逃才是唯一的生路。”
云翰暗自叹气,眼见着那木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开始在山中搜寻。
荒山上的动静太大,何山自然无从忽视。二人一路跑到山下,却被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挡在山内无法出去。
“掌门的禁制。”小黑低声道。
不是吧,这把又要凉了?何山瘪嘴。
“先找地方躲起来。”何山只能改变策略。
小黑点头,抱起何山就向一处山洞跑去。
那山洞果然隐蔽,入口处极狭,又有灌木遮掩。云掌门他们一时半刻应该找不过来。
但何山却高兴不起来。她在心里疯狂筹谋后路。
当日闯山,看似是愚木略胜一筹,实是双方都存了试探的心思,并未使出全力。如今云掌门同他那徒弟真起了杀心,再兼之若是山外的弟子也赶回来了,恐怕愚木未必顶得住。愚木既败,她困在山中,被找到不过是时间问题。届时又是非死不可。
何山叹气,她倒不怕死,就是好不容易找到新的线索,要是又这么结束了,多少有点可惜。
但小黑不知为何似乎还挺开心的。
山洞中很黑,何山看不清小黑的脸色,只听小黑笑道:“其实我之前想问,你把荒山搅得天翻地覆,是不是为了替我报仇?”
何山无语。都这会儿了你还在想这些破事儿。她敷衍道:“一半一半吧。”
“所以,你其实,是有一点在意我的,是不是?”小黑又问。
何山蹙眉。啊?我有吗?
何山没说话。
小黑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让我吃饱,关心我安寝,为我报仇。”
额……何山觉得这时候跟共犯撕破脸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何山选择装聋作哑。
“我一出生,就是祸害。”小黑没停下自己的唠叨。
“我爹是大妖,妖力强盛,不日即可升仙。”
“但他遇见我娘。”
“我娘是个凡人。”
“他们相爱,我娘很快有我。”
那你爹还挺给力的。何山吐槽。
“一生下来,我娘死了。凡人无法承受强大妖力,我是吸干了她的气血出世。就算我爹穷尽妖力也无法挽回。”
好吧,那你爹挺不给力的。何山继续吐槽。
“从我记事,我爹带着我和我娘的尸身,四处寻求重生之法。”
欸?何山终于起了兴趣。
“他花很多年才打听到墨家机巧之术能驱使死物。”
“我爹并不算很聪明。于是他想,或许能用这个法子复活我娘的尸身。”
你爹这脑回路不是挺聪明的吗?何山歪头。
“那时候,掌门和大师兄刚来荒山不久。”
“我爹把我扔在山里。”
啊?为啥啊?这有啥因果关系啊?何山困惑。
“我想我爹是恨我的。我杀了他最爱的人。他留下我,只是因为我是他爱人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
别啊孩子,你不是个东西啊。啊不是,我是说,你是个东西,额,我是说……算了我不说了。何山瘪嘴。
“掌门捡到我。将我留在荒山。”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
“他们叫我畜牲,从来不把我当人。”
“掌门不像对待其他弟子一样教授我仙法。他只让我做事。洗衣服、做饭、打扫房间、锯木头,所有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每个人都可以骂我,打我,踩在我头上。”
“这是掌门制定的门规。”
“我在这里生活十年。”
“我没有吃饱过,我没有睡好过,我没有被人在意过。”
“直到有一天,掌门和我签订血契。”
血契?何山心念一动。那本指南里介绍过,墨家功法以木为依凭,初阶修者需以木雕刻出物形再以自身灵气驭使,方可称之为机巧。中阶修者则不必拘泥于物形,只需以灵力驱动便可使机巧随心而为。而到高阶修者则无物不可为其驭使。
此外,墨家本门还会使用一种名叫灵乔的木料制造机巧。灵乔只生长在灵气充裕之地,世所难寻。灵乔本身便蕴含大量天地灵气,因此不必修者以自身灵气作为驱使,而改为雕刻出物形,再与其签订血契,便可随心念而动。
可见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