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拓脸色更难看了,他如今连百两银子都拿不出。
莫说去救韦映雪,他还想先从韦映雪处筹些钱来花。
到处都要用钱之际,他偏偏又受了伤,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得,如何去帮韦映雪解决烂摊子。
但,峰哥儿所说之言,却是他迟早要面对的。
就算他能舍了韦映雪不管,她到底还是峰哥儿的亲生母亲,此事许多人都知晓,遮是遮不住的。
今后峰哥儿考功名,若有个偷盗在案的亲娘,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后果,连报名举荐那一关都过不去。
“你娘的事我自有决断,今日这十棍是给你警醒,日后再要冒冒失失的,别怪父亲更严厉,出去吧。”
峰哥儿讷讷说:“是,父亲。”
他一走,宋拓便对宋或道:“去拿我的印子。”
宋或去了书房,不多会儿就拿了印子过来:“侯爷,您要印子做什么?”
“去拿纸笔,待我写了借条,明日一早你便拿了印子和借条,去城西许记钱庄支五千两。”
“五千两!”宋或愕然,“您要借五千两的高利贷?太多了吧?”
前些年老夫人管家那会儿,侯府一年的进项都进不到五千两。
“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宋拓冷斥他:“韦映璇掌着家,却处处刁难我,她既然不让我用银子,我便用我的办法筹银子,今后待要账的来侯府讨银子,她总不能像应付我一般不理不睬。”
“且银子还是从许记借来的。”宋拓眼底满满充斥着算计,“她不是与韦二和许氏十分亲厚么?届时看她如何收拾烂摊子。”
“要么老老实实还钱,她若赖账便要伤了亲戚情分,没了韦二支应,她日后如何在我面前虚张声势?”
宋或看着他得意的脸色,忍了又忍,方才苦笑道:“侯爷,您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韦二夫人一心帮着大奶奶,一听说您去借钱,说不定会拒绝。”
宋拓冷冷道:“开张做生意,哪有拒客的道理?再说,她手底下铺面不计其数,怎会留意其中一间钱庄,钱庄管事都未必往上报。”
“便是最坏的结果,她不肯借给咱们,大不了去其他钱庄,也是一样。她哪里来得手眼通天的本事,还能让其他钱庄也拒了咱们不成?”他想当然地说。
“这五千两银子,无论如何我非借到不可。”
“您这么一说,也是,送上门的生意,哪里有往外推的道理。”
宋或揣着他画了押的亲笔信和印子出了卧房,不远处的廊下,孙妈妈在暗处张望了半天,她却不敢去近处偷听,这几日门口那两个护卫杵在那儿,两人便是用饭都换着班,一刻也不离开,她连靠近都不敢。
若再这般下去,大奶奶那边怕是难交代。
孙妈妈心一横,悄悄跟在宋或身后。
宋或回了自己在东厢的下人房,不一会儿房里熄了灯,孙妈妈便守在外头等了半宿。
夜半时分才悄然摸进屋……
次日一大早,孙妈妈便寻了来。
韦映璇在花厅里见管事们,孙妈妈便叫了齐妈妈去隐蔽处说话。
“侯爷从大奶奶手里弄不到钱,要让宋或去借贷!”
齐妈妈:“当真?你亲耳听见他如此说了?”
“侯爷请那两个护卫,整日在他门口站岗,我想靠近是有些难了。”孙妈妈顶着黑眼圈说:“昨日宋或一离开,怀里就像揣着东西,我看着很不对劲儿,就趁夜半进了他屋里,在他衣裳里头的暗兜里发现的,一枚侯爷的私印,还有侯爷亲笔写的借贷五千两的借条,画过押!”
“若真叫侯爷借成了,传出去,外头会说大奶奶这个家掌的独断专行,苛待侯爷。说不准还有更多难听话,说大奶奶掌家不利,侯府连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是大奶奶败了侯府。”
“也真是丢人现眼,堂堂侯爷竟然要去外头借贷。”
齐妈妈嗤了声,“大奶奶从未说不给钱,侯爷若是理由合理的要钱,大奶奶怎会不给他,他要钱的由头却是为他自己挑选忠心的护卫,养在他自己名下,替他自己办事,身契都不往侯府拿,却要吃侯府的月例钱,整日在侯府吃喝拉撒一日三餐,侯爷如此办事,却要大奶奶拿侯府的银子贴补着?那岂非大奶奶也能如此了?今后人人都如此支银子,侯府还能振兴吗?”
“侯爷自己站不住理,又无本事弄私房钱,跑去借贷,啧,此事发生在高门林立的京城也是贻笑大方了!”
孙妈妈道:“可不么,别人府上的爷们儿若要在外头养护卫方便办事,哪个不是自己出钱的?”
“谁家在外当差的爷们儿,一文钱私房钱都拿不出,要问中公支的?我是从未见过如此窝囊废的主子!”
孙妈妈也顺着齐妈妈说话,“旁的不说,就说侯爷院子里这两日守着的那两人,都是在斑斓院的小厨房吃喝,一等妈妈的份例,每月是十斤猪肉,五斤鱼肉水产,可我那日亲眼见着其中一个护院端了一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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