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咬破的舌头养好了,做早饭的时候,田宁专门热了两块扣肉,分给他们父子俩的碗里。
东东洗手回来看见碗里的肉,眼睛都亮了,夹起来要吃时,发现妈妈碗里没有,立刻停下了:“妈妈,我们一起吃。”
东东有些笨拙的用筷子分肉,田宁摇头笑道:“不用分肉,妈妈早上不吃……”
话未说完,看到一块完整的扣肉夹过来,田宁忙把碗拿开,冲着男人道:“我早上脾胃弱,消化不了扣肉。”
男人闻言嗯了一声,转手将扣肉放入东东碗里。
东东茫然抬头:“爸爸,我有肉啊。”
“多吃点。”男人说着端起碗,几口就将一大碗米粥喝完了,也没夹菜。
田宁诧异地看他一眼,见他放下碗要走,叫住他道:“你走了,桌上这么多菜谁吃呢?”
桌上有素炒青菜,韭菜鸡蛋和山药木耳,装在大碗里都冒尖,因为要做农活的缘故,村里人习惯把早饭当正餐做,分量不比中午和晚上少。
严柏扫视过后道:“你和孩子多吃点。”
“爸爸,我吃肉就吃饱了。”东东从碗里抬起头,小嘴上满是油。
严柏便看向田宁,田宁用公筷给东东夹了几块青菜和鸡蛋,又给自己拨了些,然后举起碗对他道:“我早上只能吃这么多,锅里还有粥,你就着把剩下的菜都吃了。”
严柏看了眼桌上还剩下五分之四的菜,再次确认田宁和东东够吃了,就端起饭锅将粥倒入碗里,然后拿起筷子,风卷残云一般,不过几分钟就全部吃完,而田宁才喝了半碗粥。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空荡荡的盘子,脱口问道:“你吃这么快?”
男人放下碗道:“部队上吃饭有时间要求,我习惯了。”目光扫过她的脚道,“你的脚要修养,有活你吩咐我去做。明天就过年了,事得赶着做。”
“没什么活,你有事就去忙吧。”田宁道。
“我没事。”
“你不用去镇上针灸吗?”
“这一疗程结束了,大夫让年后再继续。”男人回道,神色认真地等待田宁给他分配任务。
自早上被他背回来后,田宁一直不大自在,但人赶不走,那就指使他干活吧,免得他在眼前晃眼。
“你去找王婶子问问做腊肉的步骤,再回来告诉我。”田宁给出第一个任务。
严柏立刻起身应下,临走前又道:“碗筷放着,我回来再洗。”
“爸爸,我可以帮妈妈洗碗。”东东举起小手道。
严柏看了眼勤快(争宠)的儿子,揉了下他的脑袋:“听话,等爸爸回来。家里碗筷少,不经摔。”
说完,长腿跨过房门,大步走了。
东东有些懵地看着爸爸走远的背影,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摔过碗。
不过他还是听爸爸话的,决定等爸爸回来一起洗碗,还可以让爸爸看到自己不会摔碗,他要证明自己。
东东挺高了小胸膛。
严柏不知道儿子这番心理,他快步来到王家院门前,撞见了迎面走来的顾大柱。
顾大柱手里提着细细一条肉,瘦的多肥的少,看起来不足两斤,但这已经是他跟相熟村民说了许久的好话才买下来的。
一路回来心里憋着气,抬头看到严柏,顾大柱心头腾地冒出一股火,抢步上前喝道:“你给我停下!”
严柏脚步一停,冷漠的眼神扫过去。
顾大柱冲着脑门的那股怒火,以及由怒火点燃的勇气,顿时如纸糊一般被轻易扫灭,他激灵灵打个寒颤,按住了尾指的疤痕。
严柏看见他的动作,嘴角掀了一下:“这么多年,你还记着呢。”
顾大柱再次被激起怒气,低吼道:“我当然记得,有个杂种差点把我的手指头咬下来嗯!”
杂种二字让严柏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战场磨砺的煞气陡然爆发出来,他抬脚逼过去,顾大柱被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倒退:“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手,我……”
顾大柱虚张声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衣襟提了起来,他艰难地发出几个音节,奋力踢腾,却着不了地。
他感觉到呼吸越来越艰难,窒息和惊恐涌上心头,他是要死了吗?
“是老大吗?你买肉回来了吗?咳咳咳——”
身后院里忽然响起一道带着咳嗽的询问声,还有拐杖杵地的笃笃声,顾大柱绝望的脸上重新生出一丝希望,他张开嘴,奋力地喊了一声:“爹!”
声音破口而出,是因为手的主人终于松开了他的衣襟,将他甩到了院门口,嘭!
“大柱,你咋地了?”
顾老头拄着拐杖赶了过来,看到倒地的大儿子,着急得要扶起他,但被顾大柱拒绝:“爹,你别动我,让我缓缓。”
顾大柱的后腰很寸地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