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她也不管自己的手脚有多少疼,立马手脚并用爬上床,在枕头里翻找着那笔钱。 “还在!还在!” 她反复数了数遍钱数之后,仍旧惊恐未定,脑海中还回想着刚刚那一幕。 “不行,我得找个更加隐秘的地方!!” 她在小屋子里,翻来翻去。终于在破旧衣橱后面的墙上,找到一个小洞。她颤着手,数了二十五块,放在了那个洞里,又将剩下的五块钱还有之前用鸡毛换糖,又将糖转卖给村里其他小孩儿攒下的五毛钱,还是放在枕套里面。 她看了看天还未亮,便继续躺在床上,放心地睡了过去。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落下了一个喜欢时不时数钱的坏毛病。的确在那时,只有从金钱中,她才能短暂地获得平静。 但不得不说,也就是因为她的危机感,才使得她在未来的二十多年里,经历了这么多沟沟坎坎。 时光飞逝,翻过年去,桂芬就已经要6岁了,她不知道家里面让不让她去上小学。 最近的一所小学,也就是桂平去的那所,是在10里外,由几个村子合起来办的。她心里面暗暗有些着急。她旁敲侧击地问了爷爷奶奶,发现他们也不怎么支持这件事情。 “女孩子家家的,上什么学?再说了,家里的活谁来干?你以后还要去地里帮忙呢!”奶奶一脸不以为意地说道。 报名结束的前几天,她心中无比忐忑,因为她发现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提起过这件事情。 直到最后一天,还是侯桂平提了一嘴:“我妹今年也要跟我一块上学吧?村里没几个人一起跟我上学,我妹陪着我去,平时也就不用一个人走山路了。” “对对对,我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大伯拍了拍脑袋,大伯母却给了他和桂平一个“核平”的眼神。 这个眼神,被桂芬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可惜,贵平和大伯一个人都没接收到。 “明天我就过去,一起把钱给交了。”大伯还一脸庆幸地说道。 “还好桂平提醒了我了!” 他自己自顾自地说着,只是,他没发现,此刻餐桌上除了他和桂平,其他人安静得过分。 饭后,我洗完碗后从厨房出来,拿着鸡食桶到屋后去喂鸡。路过大伯和大伯母房间的时候,发现屋里传出了争吵声。 “侯国庆,你什么意思!一个女孩要去读什么书?你钱是不是烧得慌啊?” “我答应我爸,我要把她好好抚养长大!” 大伯试图跟她讲道理。 “给她白养到18岁还不够啊?你还要给她小学、初中、高中一路供上去?” “好,你要谈条件!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当初的赔偿金,3000块钱,理论上这些都该是桂芬的,是你眼皮子浅跟爸妈提,要将桂芬好好养大,爸妈这才把钱给我们!” 听到这里,桂芬默默地离开,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边哭着,边将鸡食放在鸡食槽里,然后在墙角蹲了好一会儿,又跟鸡群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等心情平复后,她擦干眼泪,慢慢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晚上晚饭后,她拿到了自己的小学报名缴费回执单。 “谢谢大伯!”她用极为轻细的声音对大伯道了声谢。 “放心去上学吧!这是大伯应该做的。”他摸了摸桂芬的头,桂芬抬起了头,瞥见他脖子上,留着几道指甲划过的血痕。 她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