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若淳托腮怪道,“可如果他是魔教徒,那这三天内虐杀宾客的是谁?”
阙天晟嗤笑:“不是说有他们有两个人么,定然是他们起了内讧,另一个人杀了这小厮,又连续杀了诸多侠客。这其中的内情也太好猜测了。”
阙天晟唇角勾起一个带着痞气的笑,他挑起眉毛打量了一眼楼若淳,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果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楼若淳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她瞪着阙天晟恨声道:“那可未必!”
她收回目光又道:“这三日来庄内戒严搜寻歹人踪迹,那两个魔教徒躲还来不及,怎么还有时间有精力起内讧?”
“杀人藏尸?”楼若淳不屑地冷笑一声,“据我所知,魔教向来恣意而为,杀了就杀了,何必还要藏尸。藏也就藏了,又何必再将人丢出来?”
主位上的阙昌神色深沉,捋着胡须颔首道:“这番话颇有几分道理。”
不只是阙昌认同,厅内其他人也收敛了轻视沉思起来,逍遥更是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的光亮。
她第一次觉得这两人斗嘴斗得好,她只起了个头,没想这两人就把她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她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能将尸身藏在隐蔽的冰窖内三天不被人发现,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地杀害这么多人,此人应该很是熟悉山庄才对。”
“你什么意思?”阙天晟抬眼斜睨着她,眸色有些森然。
逍遥水眸柔如春风,缓缓扫过四周:“我斗胆猜测,与其说另个一人也是魔教徒,不如说,是蛰伏在山庄里的内鬼。”
“他今次将冷藏的魔教徒尸身丢出来,为的不就是浑水摸鱼,混淆视听。”逍遥最后这句话说得很慢很有力度,让人还来不及反驳,就一下子就想到了背后关节。
如果今天不是逍遥和蓝问真查出尸体有问题,那么整个山庄的人都不会知道那晚刺杀盟主的魔教徒死了一个,他们依旧会认为是两个人在合谋杀人夺取他人功力。
“说得对!”楼若淳眼角眉梢含着笑意,整张脸更加明艳灿烂,她斜了眼阙天晟道,“两个魔教徒,这个早就死了,另一个却在山庄内这么久还没露出蛛丝马迹,可不就是有内应么。”
逍遥看着楼若淳,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霎时冲散了她平日的冷若冰霜,露出了一丝张扬,她颔首:“是了。否则,刺杀阙叔叔的这个小厮,是如何轻易进入山庄的?这个小厮又如何悄无声息死去的?这三天内死了这么多人,连箭塔上的弓箭手都抓不到凶手踪迹,可见此人是很熟悉布防的。而且,他……”
话未说完,她忽地脊背一紧,无形的杀气如喷薄的迷雾般将她瞬间笼罩,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一种近乎于动物的本能让她想拼命逃离这里,逍遥手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死死捏住手心才忍下了奔逃的冲动。
她想抬眼看看这股杀意是不是来自于阙从洲,可她努力了几次,逼得自己眼眶都红了,也不敢直视过去。
逍遥从小生活在乡下,自由恣意惯了,哪怕有许如清教导也没学会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就如此时,她的害怕全在脸上,任谁都一眼可见。
旁人不知内情,只当她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被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和连续多日的危机给吓到了。
见她花容失色,立马有人冷嘲道:“就欧大小姐这胆子,还是安安静静当个花瓶,少说几句吧。不然小心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说话的正是那个一直怀疑逍遥是凶手,跟她处处作对的络腮胡男人——吕信。
他说的这番话简直是诅咒,旁的江湖中人虽然也有看不惯“欧蝉枝”这种娇小姐的做派,但也觉得此话不妥,纷纷劝他别说了。
楼若淳更是不忿地骂道:“快闭上你的狗嘴吧。死的那些个人中,有好几个是你的兄弟,不如自己想想,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引来杀机连累了大家。”
谁都没想到,楼若淳这句无心之话,却道破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