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阙从洲想要的恩爱戏码,逍遥一开始如临大敌,生怕被狗东西占了便宜,然而真演起来的时候她才明白,这所谓的“恩爱”不过就是二人同进同出,同吃同行。
客栈大堂,他们一行人坐在饭桌上默默用着早点。逍遥没怎么睡醒,半眯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地嚼包子,一个小笼包子吃了好半天,看着就让人没食欲。而她身旁坐着的楼若淳吃相就利落多了,一个小笼包两口就吃进了肚去,一碗碧粳米粥不过几勺子下去就吃了个精光。
令逍遥佩服的是,楼若淳虽然吃得快,却并不粗鲁,反而还很文雅。只是这种文雅在阙从洲面前就显得豪迈了。
此时阙从洲正捏着勺子慢慢喝粥,逍遥知道他行立坐卧都无声无息,没想到他吃饭也一点声响都没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旁人学不来的宁静雅致,这几乎让逍遥快忘了他内里的灵魂是个男人。
逍遥不禁想,阙从洲和欧蝉枝这两个人还挺相似的,只是阙从洲并没有欧蝉枝那般暮气沉沉,还比欧蝉枝多了一份特有的矜傲和野心。这是一种底气,仿佛万事万物到他面前都不值一提的底气,是阙从洲自己给自己的底气。
这种区别,让逍遥一眼就能分出阙从洲与旁人的不同。被其独特的气质感染,此时此刻逍遥只觉得面前的碧粳米变成了翡翠,盘里的金丝卷成了黄金,手里的小笼包都成了皇家贡品一般。
她越看越入神,越来越想探究一番阙从洲到底是怎样的人,前世那些瓜葛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真相,她的思绪逐渐跑偏一去不复返,双眸也变得涣散起来。
而这种神态,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就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直到感觉脚尖被人碰了碰,逍遥才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楼若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而一旁崔嬷嬷则是又惊又喜,之后便小姐长小姐短的小心伺候着,这自是后话。
脚尖再次被人碰了碰,逍遥循着望去,看到阙从洲瞥了她一眼,若是往常,逍遥一定能明白他是在嫌她发呆的样子太蠢,可这次逍遥的思绪偏得天南地北,硬是把他的嫌弃当成了暗示——暗示在崔嬷嬷面前扮恩爱。
于是乎逍遥鬼使神差地夹了个金丝卷放到了阙从洲碗里,柔声道:“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阙从洲显然没料到她来了这么一手,愣了片刻才道:“你怎知道。”
逍遥迷迷糊糊回道:“在阙家的时候,你每次都吃这个,我猜你喜欢。”
阙从洲笑了笑:“你倒是善于观察。”
到这时逍遥才彻底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耳朵霎时就红透了,是羞得。
并非害羞,而是羞耻,是后悔。
她想:“我怎么就给狗东西献殷勤了呢!”
吃完这顿糟心的早食,等他们坐进马车继续赶路时,阙从洲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他颇有些打趣道:“做的不错,继续保持吧。”
逍遥撇嘴,暗暗啐了一声,打定主意要给他点冷脸,怎料她态度一冷,崔嬷嬷就开始对阙从洲没了好脸色。
午休时他们在山林中扎了营,侍卫们正在拾掇打来的野兔、野鸡。
楼若淳带着阙从洲练剑,逍遥在一旁看着眼馋坏了,心里对着楼若淳痛哭:“我才是你徒弟!那狗东西鸠占鹊巢!”
忽地身边走来一个人,逍遥警惕望去竟是崔嬷嬷。
崔嬷嬷一改那铁面冷心的模样,对着她谄媚道:“大公子,可是我家小姐烦扰您了?”
逍遥佯装冷脸没回话。
崔嬷嬷便自顾自道:“我家小姐不通人情,请您多多担待,她亲娘去的早,欧家也没有个像样的女长辈,没能好好教导她女子的处世之道,惹了大公子的烦还不自知,老身给您赔不是……”
崔嬷嬷嘴皮子上下翻飞,抬高他这个假少爷的同时,句句都在贬损他家小姐的不好,话里话外地催婚撮合他们,生怕阙家反悔这门亲事,甚至连让他家小姐做妾的暗示都说得出来。
逍遥额角发疼,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吵的还是被气的,忍耐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崔嬷嬷,吓得这老妇一口气没喘上来,把脸憋成了猪肝色。
“怎么了?”楼若淳提着剑走来,睨着崔嬷嬷的目光可谓是凶神恶煞,吓得她后退两步,被婢女连拉带拽地搀扶走了。
楼若淳见此不屑道:“她来做什么?”
逍遥看向不远处,见崔嬷嬷还在望着这边,既防备又紧张地看着楼若淳,仿佛生怕下一刻楼若淳就要拐走他们的金龟婿。
逍遥叹息,心道:今天要是不跟阙从洲演那出恩爱戏码,这崔嬷嬷恐怕就不会消停了。
于是她无奈道:“没什么,就是来问问蝉枝何时开始学武了。”
逍遥看向“欧蝉枝”,少女鼻尖凝着些许汗珠,想了想她拿出袖中的帕子,轻轻擦了擦那小巧的鼻尖。
楼若淳见此忿忿道:“行了行了,腻腻乎乎的,烦死了!”说着她一巴掌拍掉了逍遥的手,恨声道,“还没拜堂呢,未婚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她就拽着自家徒弟离开了。
逍遥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头疼地叹了口气:“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远处崔嬷嬷见他们三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