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不好开口询问,眼下只有她们二人正是最好的时机。
而且,她越发感觉得到,朱雀像是在细细地观察着她,像是在透过她在寻找着某个人的影子,让她心猿意马,手足无措。
她无奈一笑:“前辈是在想念桑姬吗?可是我和她一点都不像,她很强大、敢作敢为、敢爱敢恨,而我只是芸芸众生之一,偶尔有幸与她产生一丝联系。若是前辈再看着我,恐怕会很失望吧。”
她们之前的师徒感情应该是极为深厚的,朱雀那纵容、偏爱的眼神,有些发烫。
当然,朱雀也是个严格的师父,被师父那么看重她的心理负担也会变大。
但是朱雀却离她更近了一些,摇摇头:“没什么失望的,只是觉得万分欣喜。我的灵魂碎裂,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朱雀,而你也变了很多,小桑。”
“你的意思是我……?”关稷雪瞪大双眼,显然他话里的信息量很大,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她是桑姬的转世吗?
瑶姬和精卫经常在她面前说起桑姬,但却完全没有说过她们觉得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此突然有人告诉自己是桑姬的转世,她第一反应是不太敢相信。
但既然这话是朱雀说的,那应该没错吧。
她似乎应该高兴,得知自己有个强大的身世也是一件幸运的事,可是又有些迷茫,时过境迁,她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而且她怎么又多了个师父?朱雀顶着一张燕明烛的脸,总是让她产生他们是共同奋进过的同伴的错觉,总是让她想到刚进入楚王府时被月老稀里糊涂绑到一起的红线。
多了一个朱雀师父,在别人眼里可能是占大便宜的事情,怎么她的心里就隐隐有些抵触呢?
她不太想认这位师父呢。
难道是因为她天性奔放爱自由,不愿服从管教?可是前世身为桑姬的她,那么狂妄任性,都被朱雀治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原来我是桑姬的转世啊?那我应该也可以叫你师父吧哈哈哈——”她拾掇着落在胸前的墨发,克制心中的激动和矛盾,想要表现出欣喜与轻松的模样,心里担心着自己的神情会不会过于古怪。
却不料,朱雀忽然捧起她的脸颊,认真地说道:“不必叫我师父,你早就已经领悟自己的道,我没有资格能做你的师父了。”
桑姬最后跟着颛顼,触动天地法则,确实是领悟了自己的道,她的眼睛忽而变得明亮,收起古怪的表情,会心一笑:“也对,不过证道之后就是差点烟消云散了。”
类似于满级大号直接被系统检测到bug,当场经验归零,全身装备也被撸了个干净。
她这么一类比,笑着笑着就有些心疼自己,真是太怨种了,累死累活地为稳固天柱奔走卖命,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去找颛顼庇护,颛顼竟然也不来找她,真是……就知道他不靠谱!
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也算是开挂了,有着满级大号的经验,身上的装备也被她重新锻造出来。
“不算是烟消云散,稷雪,你我都一样,是小桑或者朱雀的一部分,还在顽强活着。”朱雀歪了歪头,不假思索道。
关稷雪眨了眨眼,她觉得他叫的这一声“稷雪”的份量有些重,他整个人也亲切了许多,变回了当初互相依靠的燕明烛。
“你以后还叫我稷雪吧,这个名字更好听。”她内心的纠结消除,反过来捧住他的脸颊:“明烛也好听。”
燕明烛突然变成她几千年前的师父,怪让她难为情的,更别说自己从前还把他的雀鸟拟态抱在手里乱薅羽毛。她没怎么想着尊师重道,只痴心妄想着如果可以……两人能不能民主一点,别搞师徒那一套繁文缛节了。
朱雀听了没多大反应,轻轻应了声:“嗯。”
她微愣片刻,梨涡忽然晕染开来:“真的吗?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朱雀似乎有些不解:“我的名字叫做朱雀、叫做陵光、叫做燕明烛,随你怎么称呼,我都能回应。”
缠绕在她手臂的[千丝万缕]一下子松懈下来,被她完全掌控。
两人相视一笑。
干燥的风吹起,山峦的树叶响动。
“幽都的阴山!嘶——不愧是万年来的九阴之地,这风也太阴冷了,连俺老牛都有些受不了!”牛魔王终于赶到,从避水金睛兽背上跳下来。
不过他走近一看,黄棕色的眼珠转不动了,前面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让他不由有些尴尬地放轻了脚步。
他摸了摸鼻子,袖子一挥,收起避水金睛兽,蹑手蹑脚地绕过他们,打算自己先进去,毕竟谁先找到玄鸟谁就能先获得神农鼎的线索,他正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他往阴山里面走,周围的景色越发荒凉,最后他看到的全部墨色的枯枝败叶,就像是走进了水墨画一般,尤其是那些枯枝败叶上还沾着黑色的雾气,更像是晕染开的墨痕。
他环视一圈,牛鼻子吸了吸,却什么都没闻到,眼神愈发焦躁,糟糕,好像他又迷路了!
而另一边,关稷雪与朱雀两人并肩走着,周边的景色与牛魔王所在的地方极为相似。
“玄鸟还在沉睡。”朱雀沉声